他抬头看眼墙上挂钟,眼下刚过九点。房间里不知经历过什,比他昨晚睡前还要脏乱,但是堆满锡纸塑料瓶打火机简易餐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碗面条。
看到这碗面,江弛予更加迷惑,平时江小青昼夜颠倒,通常都要睡
“郁铎”
江弛予看着照片上人,轻声念遍身份证上名字。
***
这天晚上江弛予是怎睡着,他自己也不记得。第二天早,他就被阵震天响敲门声吵醒。
说是敲门不大准确,应该是锤柜门。
点点,嫌弃道:“只有这点?可惜那条大肥鱼。”
江弛予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人手上动作,不发语,额角伤口又隐隐痛起来。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江小青注意到儿子目光,她将空钱包砸在男孩脸上,道:“把门口衣服洗再睡。”
说完,女人在堆满瓶瓶罐罐化妆桌前找个空位,打开打包回来麻辣烫,遍刷着手机边吃起来。
阳台上没有灯,江弛予借楼下房间映上来桃红色灯光,洗着女人换下吊带衫护士服。虎口处不知何时留下道伤口,肥皂杀,火辣辣地生疼。
“别睡,快起来!”江弛予还没睁开眼睛,江小青就拉开柜门,探进头来。
江小青今天没有化妆,头发简单地扎成束马尾,露出张干干净净脸。
素面朝天江小青没工作时风尘味,看上去有些像香港电影里玉女掌门人,是个难得见美人。
但对她这样人来说,长得太美未必是件好事。她这生经历过苦难,大多都是拜这张脸所赐。
江小青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在她催促下,江弛予草草套件衣服,弯腰钻出衣柜。
江弛予洗完衣服回房间时候,母亲已经睡着。他没有吵醒江小青,拉开床边衣柜,侧身躺进去。
衣柜里空间狭小,潮湿黑暗,与房间里那无处不在焦酸味相比,柜子里霉味反而让人鼻子好受许多。
也许是过睡点,江弛予在黑暗里闭着眼睛躺好会儿都没有睡意。他索性打开手电筒,将手伸进口袋,摸出那只破钱包。
钱包里除几张看就没什钱破卡,连硬币都被女人搜刮个干净。江弛予打开夹层,找到张身份证。
江弛予将身份证举在手上,对着手电筒光静静端详着。照片上人长相不赖,但头发比今天见过略长些,表情也不怎友善。他嘴唇紧抿,嘴角微微向下撇,脸凶巴巴样子,看就不是什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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