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着这样想法,司滢挑灯去雁南苑。
到地方时,袁逐玉还在用晚饭,等司滢到里间,她才慢腾腾放下羹勺,清口起身。
“好看?三哥哥送。”袁逐玉朝司滢现现手。
司滢看到只珍珠软镯,细腻凝重,平滑剔透。
她那三哥哥,司滢也是听说过。据说跟她是龙凤胎,对她千依百顺,总爱寻摸些好东西给妹子用。
站得有些久,又都是贵客,很快便有国公府子弟出来亲迎,三人相互客套着,往宴厅里去。
……
迟些时辰,谢府。
司滢没什胃口,用两口粥就下餐桌,站窗边发起呆来。
倒不因为置气,下午回来时确实正在余怒,但那惹火之人没戳在眼窝子里,事情慢慢也往脑后抛去。
个是太后亲外甥,个是太后心腹之臣,不说肝胆相照,也该是修好才对。然二人嘴上称兄道弟,话里却各有机锋,更可见得那份热络,只浮于表面。
寒暄未几,又有人上得桥来。
二人放眼瞧去,俱是将手揖:“杨公公。”
素衣玉带,黄杨木簪子。按说宫里内监大都又矮又瘦,地精似,这位杨公公却是眉目舒称,活脱位白面儒生。
他走上前来,与谢赵二人分别行礼。
袁逐玉得意地把手伸过来:“全是东珠,三哥哥捎信来,说时下好些姑娘都戴这个,可衬手。”
她食不知味,是想起在马场时,丁淳被打断那半句……
心地纯正,言谈直率,光是回想他那几句袒露,这张脸便还是烫。
再想她进谢家前后事,前头有多像场噩梦,到后来,就顺利得多像场美梦。两相接壤,倒令人生出些不真实迷瞪来。
门板响响,织儿声音跟过来:“姑娘,雁南苑来人,说是五姑娘找您去趟。”
月头都出来喊她过去,大抵有什要紧事。
赵东阶笑着提起件事:“听闻此次自中州回转,路上曾遇急浪,全靠杨公公指挥有方,才逢凶化吉,保船人命。”
“小阁老抬举,咱家不通航行门道,不过是急中犯浑,瞎指气罢。”
杨斯年满脸心有余悸,渭然地叹着:“事后才知道,按咱家那种调度法,当时大浪口子再高些,整船人都要翻喂鱼。这样看来,咱家也是靠无知,才有幸捡回小命条。”
“那也是杨公公有勇有谋,且积福行善,才能有那样运道。为这份运道,今儿也得好好喝上个几杯。”
赵东阶还在说漂亮话,而谢枝山,则自他前前后后话语里头,琢磨出丝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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