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荣早就该把她送来。
谢航坐在楼道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抱着头极力平复呼吸。
在他每次以为姥姥有所好转时,都会被院方提供监控录像棒打回原形,这间小小病房让人逃无可逃,尖叫声无法弥散,久久盘旋其中,窗帘阻断切光亮。
他躲不过去,谢舟也躲不过去,无论沈荣如何故作镇定地藏起来她吃药,无论谢舟怎样扮演个需要上补习班平常高中生,他们都躲不过去。
流在血里东西,怎样才能抹除干净呢?
。
没有任何区别。
谢航感受不到自己在说话,嗓子里像糊层胶水:“报,报安城大学。”
“好孩子。”姥姥咯咯笑起来,去拿床头已经喝光汤,全然不自知地喝着空空如也碗,“安城大学,好学校,当年你妈妈就是这个学校毕业。”
谢舟看到谢航指尖都在发抖,凑过去轻轻拍拍他手背。
他不知道。
谢航手脚冰凉,疗养院让他感到恐惧,那是对眼可以看到头既定命运恐惧,他恐惧于看到不知什时候会重蹈覆辙自己——
(不会狗血)
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早已经手心汗。
“累吧,陪说下午话。”姥姥放下碗,越过谢航,盯着她手,“回去休息吧,姥姥没事。”
姥姥没事。
这多年谢航是亲眼看着姥姥点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起初只是时常梦魇,不出两年就出现幻听,在她第次无法控制住发病后,沈荣把她送进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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