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窝里林榛听着越来越近脚步声紧张得发抖。
王建伍并没有忘记这个拖油瓶,家徒四壁屋里林榛比蚊帐稍有些用处,怎打也不肯出声出气筒。
林榛恍惚记得他是被扯下床。
皮开肉绽脚背沾到土坑里水,不知哪根指头在这次教训中遭殃,疼得他脸发红紧皱。
缩成团也不顶用,王建伍把他最爱酒瓶,咬紧牙
林榛几乎屏住呼吸,想象进来男人,负责抚养他爸爸忘记他存在。
这个二流子高兴要喝酒,不高兴也要喝,唯有没钱才肯放下深绿色酒瓶子。而林榛所要遭受是王建伍醉前咒骂,以及醉后咒骂加毒打。
林榛开始还会找自己原因,是不是自己吃饭吃多或者贪玩不懂事,他尝试着吃半饱或者干脆忍着不吃,帮忙做家务……都无济于事。
林榛在次次虐待中恍惚明白,他错在活着。
王建伍曾有过两个老婆,第个生孩子大出血走,儿子还在。另个就是生下林榛女人,听说是又穷又没本事王建伍存钱买来传宗接代漂亮老婆。
伤都有个让林榛冒冷汗梦魇。
不分时间地点,霸道将他吞没。
…
黄昏已尽,余晖在撬开锁孔里悄然逝去,带走飘飞木屑和烟尘。四五岁孩童蹲在泥土夯平土地板上盯着处不动。
原来是个土坑。
却也不像道听途说,否则个有文化有知识又漂亮女孩怎能跟王建伍窝囊废。
王建伍才从超市回来,透明塑料袋里放着包泡面,再就是手上高度数劣质白酒,没剩几口。
他只是打个嗝儿,潮湿空气中仿佛立刻有股刺鼻腥酒气。
随意架在板床上用几根细竹竿支撑蚊帐已经变得油黄会粘手,被撕得乱七八糟失原本用途。
轻轻晃着。
里面蓄满雨夜水。林榛听人说有水地方能生鱼,可家里土坑没有,也或许本应该有,因这土坑在他家所以没有。
他有些气馁,伸手去水坑里霍霍,荡漾起圈更比圈浑浊水波。
熟悉金属声碰撞,钥匙进锁孔,身后门就要开。林榛踉跄站起来,身上衣服脏得看不出原色,泥灰在他脸上附着层,唯有润白小下巴能分辨他肤色。
‘滋啦’声响起,林榛已经娴熟裹进霉味儿浓郁棉被中,头发丝都没敢露出来。他竖起耳朵听,听胶鞋踩在泥地上沉闷,以及进来人反手砸上门惊心巨响,还有液体灌进喉咙‘咕噜’声。
天塌。王建伍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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