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蔓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保持
他声音喑哑,平静的语气中泄漏了一丝极恐惧的颤抖。
“你差一点点就丢下我了。”
她微微扯动嘴角,对上他因过度疲劳和担忧而充血的眼睛,气若游丝地笑。
“怎么会。我还欠我的小孩儿……一场目黑川的樱花没看呢。”
追野听到她的回答,眼眶中一直憋着的泪水唰地淌下来。
她伸长指尖,只差零点零毫米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乌蔓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
病房里,苍白的四壁如同梦境中的雪地。
乌蔓轻轻掀开眼皮,分不清周围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阿姐,我是认真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丢下我。
我盼了你十多年,但才拥有你不到十多天,你不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乌蔓鼻头一酸,疯狂地摇头。
她忍住浑身痉挛的剧痛,深一脚浅一脚,与别墅背驰而道的方向走去。中途跌倒,她再也站不起来,也要爬着继续向前。
不懈地呼喊她,带着湿润的潮意。
于是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夜雨,浇灌了龟裂的伤口。
那个声音开始语不成调地嘶吼。
如果你离开,我也会跟着你离开!你听见没有!
……
他立刻低下头,粗,bao地揉掉。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乌蔓慢慢张开嘴,似乎在进行着内心的撕扯。
最后,她还是问出口:“郁家泽呢……”
追野微微一怔,尔后压抑着万千情绪简单地说。
“他死了。”
直到一个胡渣邋遢的人影抓上她的手,用梦境中相似的声线喊她。
“阿姐!”
她的手掌被他贴在脸侧,还有点扎手,可如此暖和。
乌蔓无法扭动头,只能稍微转动瞳仁,斜斜地看向床边。
追野乱糟糟地贴在床头,整个人落魄得如同街头流浪汉,根本看不出他是上一期《时代周刊》封面上意气风发的青年。
血蜿蜒地留了一路,时间不知不觉走得越来越快,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挥散了暗涌,使得呼唤她的声音愈发清晰。
她终于累得无法再前行,脸贴着雪面,喘着粗气,却没有预想之中的寒冷。
原来身下的积雪随着日出的到来,融化了。露出底下被覆盖的,一朵伶仃的樱花。
乌蔓望着那朵花,伸出手臂,想够住他。
想让他带自己逃离这片荒凉又血腥的冬夜。
“病人的脉搏开始回升……”
“除颤器准备……”
……
乌蔓咬着牙,从血和雪交融的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雨越落越大,那个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