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收紧手臂,抱紧了才暖和,他问:“灵梵已被收服。白尽泽,这样我算不算能独当一面?”
“算,雪凰长大了。”
“那便好。”
两人没动,余羡隐隐觉察白尽泽有些不同。他抱得这样用力,让被抱的人觉得此次见面历经千难万阻,过了千年万年。
“白尽泽,我在棺中待了几日?”余羡缩回下巴,偏头窥看白尽泽的脸,不小心便看到一颗晶莹水珠滑下来。
十二年前在悬棺中,白尽泽问他的第一句便是‘走了多久’。
余羡背过身,低头找不到一片干净的衣物揩眼泪。肩头细颤,咽下委屈,便道:“白尽泽,我冷。”
“什么?”袖中的手捏成拳仍然止不住发颤。白尽泽压下这口气,扶着他的肩将人转过来,面对着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白尽泽。”余羡试图推开他的手,可浑身冻木了,使不上劲儿。
白尽泽近看他的唇角覆血,其余泛白,抬指揉了几下。余羡收了下巴,避不开他的指头,唇齿半开,轻声唤他。
,凝固地血顺着下颌,脖颈,没入衣襟。
余羡奔了起来,朝着蛮荒的另一边,他想,白尽泽在等他。
那是个同明月般流光皎洁的人,他总在目之所及之处幽幽泛着冷光。余羡本以为他该是凉透了的,可当他近在咫尺时,余羡闭眼便能嗅到春风的柔暖。
这里分明常年冰雪,如何有这般煦暖如霞,润泽如玉的人?
余羡知事时还不明白,大了才知道,白尽泽在的话,常年冰雪笼罩都极寒之地不算什么。
雪在白尽泽睫上融化了。
“三日有没有?棺中日子过得快,我不是故意的,白尽泽,我找
白尽泽‘嗯’了一声,化了狐氅裹在余羡身上,再将人紧紧揉进胸口。
他停了好一会儿,问:“雪凰伤着哪了?疼不疼?”
“没有伤,是灵梵的血。”余羡动动肩,“白尽泽,咆哮的血沾不得。我沾了,别抱我”
白尽泽不松手,抵在耳边安慰:“无妨。”
余羡放下心来,下巴杵他的肩,阖眼感受这股暖意裹着自己,悄悄抬手环住白尽泽的腰身。袍袂飘飘沾了他身上的血也不要松手。
他跑得手脚冻僵了,停下来时,滑下的汗珠结了冰。余羡被刺骨的冰凉所包裹,连呼吸都是令人颤抖的寒。
白尽泽在那等着,单负一手,静静地看着他,肩臂积了一层厚雪。
余羡定住步子,周身腥味未散,他不仅狼狈,还很脏。
他不动,白尽泽便朝他走了几步,抬手预备查看他的伤势,顿了顿,还是收回了袖中,他问:“走了多久?”
走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