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手把玻璃打碎,又有什资格去怪罪那些锋利碎片把他刺伤呢。
*
那天晚上几乎要戚寒小半条命。
陈行带人发现他时,他已经躺在满是冷水浴缸里昏迷不醒。
垂在边沿右手好像是发狂时砸在铁钩壁灯上,手背上肉掀翻起来,痉挛左手则死死抱在身前,抓着那些被烧焦画册碎片。
“啪”声脆响,傅歌打开他手,蹲下身拿出张手帕。
却并不是要帮他揩去眼尾泪,而是轻而又轻地擦拭着自己被碰到裤脚。
戚寒呆怔住,手指颤抖着缩回来,他抽噎着吸下鼻子,哑声说:“不脏……”
傅歌把手帕丢在地上,“别来恶心。”
Alpha万念俱灰,瘫在地上,半睁眼眸里是小beta决绝离开背影。
这是戚寒近十年来度过最痛苦次易感期。
没有之。
对生日蛋糕满心期待朝落空是促使他突发易感期根源,傅歌温柔小意挑逗将他情热和悸动撩至顶峰。
而那句“这些都被你毁”则如同柄插在沸腾铁水上冰刀,旋转削砍着捅进肉身,把他连人带心起劈裂搅碎。
“呃……啊啊——”
抢救三个多小时才堪堪脱险,而醒过来第二天戚寒就再次躺在抽取信息素束缚床上。
陈行当时恨不得拳把他打晕。
“不用绑束缚带,你看他这林黛玉样儿哪还有力气反抗。也不用控制剂量,抽吧,可劲儿抽,直接给他抽死抽干得!”
戚寒啧声,
如同他囚禁傅歌那十四天里,自己每次把人往死里折腾后讥讽着离开姿态。
他想傅歌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拖着破破烂烂身体躺在脏污床上,拼命睁开眼睛乞求爱人能够回头看他眼,但自己却连次回眸都不曾施舍。
不仅如此,他还不能动,不能喝水,不能穿上衣服遮掩住难堪身体,甚至不能开口求救。
因为嗓子早在次次绝望和痛苦中被折磨到失声。
戚寒苦笑着阖上眼,抓紧手心里仅剩画册残片,他在满天飘荡灰烬中想——
他闷哼着跪倒在地,痉挛手指深抓进自己头发里,整张脸憋紫红,几乎撕裂眼里涌出股股不受控制泪。
他难受得要发疯。
理智和体力起消耗殆尽,绝望和疼痛联手撕扯着他,戚寒近乎本能般去恳求自己伴侣。
“小歌……小歌……”
他嗓音嘶哑,手脚并用地挪到傅歌面前,委屈又固执地攥着小beta衣角,“哥……你别走,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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