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歌从狭窄卧铺小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倚在车厢上,安静地望着窗外掠过风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要再去次理塘,打开app、看票、买票,做这些事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
从戚迹墓地出来就直接到机场,回去时候没有机票,才坐火车。
巧合是个月前他和戚寒度蜜月回来坐也是这趟火车,同列车厢。
命运已经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爱不纯粹,恨不彻底,他以为报仇雪恨就再也不会被噩梦惊扰。
“哥……救救……过敏……”
“别烧好不好……那是东西……”
“们今天不是结婚吗……”
“从始至终都是骗……对吗……”
…………
。
傅歌疯般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那深爱男孩儿变成这幅模样,还在举着戒指奄奄息地朝自己爬过来。
“哥……们今天结婚……你答应……”
他爬得很慢,身后有人拖拽着踢打他,alpha痉挛手指抓着草根寸寸往前蹭,再也燃不起任何光亮绝望眼眸始终望向傅歌。
小beta步步后退,脸颊嘴巴里全是泪,“不要……别过来……在骗你……在骗你你不知道吗……”
可新噩梦却比以往更痛更疼。
他在理塘遇到康卓,那个给戚寒喝核桃酒藏族小伙儿,对方眼就认出他是戚寒伴侣,寒暄之后第二句就是问:“他伤恢复得怎样?”
于是傅歌知道那晚发生所有事。
知道
世界被割裂,记忆啃食着他大脑,傅歌心脏破个很大很大洞,五年间所有因病迟钝痛感在瞬间重回身体,仿佛被人活生生凌迟处死般。
他闭上眼睛,纵身跃跳下楼。
双腿突然弹动,睁开眼入目就是绿皮火车车顶。
二月二十八号晚九点。
他从理塘回来路上,做场冗长梦。
戚寒说:“知道,没关系,是错……对不起……真对不起……会赔你,你要命还是声誉都可以,全都赔给你……”
他拼尽全力把手举起来,沾满血污指尖捏着那枚没有弄脏点戒指。
傅歌看到他挤出个难堪笑,连嘴里都是血:“戴上戒指好吗,这是哥给做……还没戴过……”
悲恸哭喊撕裂喉咙,小beta崩溃般跌在地上。
婚礼当天记忆像电钻般捅进脑袋,整条楼道都变成鲜血淋漓万花筒,每个房间里都有个绝望戚寒,跪在地上和他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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