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beta没有。
最后希望湮灭在那句“别来烦”里,他用钢笔刺向喉咙时是真,只想自救吗?
傅歌眨着殷红眼,拿出康卓给他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展平,从上到下依次用蚂蚁似小字记录着戚寒四个愿望。
小beta对着雪山个个读出来——
直到回程前半小时,他才有勇气重新踏上去。
记忆仿佛是有选择性模糊,那天骑马上去路线还清晰地印在脑袋里,他步步走上去,眼神始终盯着脚下雪地,很快就找到块指甲盖大小砖红色记号。
积雪可以掩埋很多痕迹,也可以留下很多痕迹。
从他们蜜月结束到现在理塘都没下过雨,天越来越冷,雪只会层层加厚,并不会融化。
所以傅歌用手点点挖开那层雪后,轻而易举就找到戚寒曾经在这里挣扎过证明。
戚寒被自己抛下后差点因为过敏死在雪山上,知道被自己挂断那通电话是他濒死前哀求,知道他直穿高领是因为气管被钢笔开个洞,知道自己和卓玛在酒吧彻夜狂欢时他正连滚带爬地逃下雪山求救……
人生中百分之八十悔恨都来自误解和信息滞后性,他和戚寒亲身实验过,这两者能要人命。
康卓告诉他,戚寒在雪山为自己祈福那晚戴条白色哈达,说是男朋友赢给他。
傅歌猜想那条自欺欺人哈达就是他遗物之,被自己给烧。
“您还记得,他祈福时都许什愿吗?”
那是大滩已经结霜变褐血,他用钢笔扎开脖子时留下,血迹后面是几道已经冻上很深很深抓痕,他濒死前最后几秒用手抠出来。
傅歌半跪在地上,眼泪滴滴落进雪里,他抓着那捧血,疼得几乎无法喘息。
“不是知道在骗你吗……为什还要打给……”
在高原上重度过敏能要人命,窒息前最后几秒钟是最宝贵抢救时间,戚寒在地上抓这多道,定拼尽所有力气才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他肯定以为傅歌即便生气也会回头看他眼。
“这个不记得,但应该留着呢。”
康卓找遍身上所有口袋才找到那张帮戚寒翻译愿望时写下纸,打开给傅歌看,“这是帮他翻藏语,再翻译回汉语给您吗?”
“不用。”傅歌下意识用手遮挡住纸上字,“给就好,会些藏语。”
不知道为什,他始终没敢打开那张纸。
在理塘呆几个小时,他全程都浑浑噩噩,走很多很多路,却不敢再上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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