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一站起来,秦庭便又像忽然生出力气似的,一把拽住了谢玹的手腕,猛地将人拉回了浴桶之中。
“你……”
“殿下不问问我是怎么受的伤么?”
秦庭抬起眼,那双常年带着笑意的眼中满是阴霾,或许是伤口太过疼痛,亦或许蕴藏着别的什么风,bao。
“是凤九渊。”秦庭说,“我在贼寇的窝点遇见了凤九渊,他当时正在与其中的首领对弈饮茶。”
“那你先起来。”谢玹拿手臂轻轻撞了撞秦庭没受伤的另一侧腰,“在水里泡久了伤口会更疼。”
“不。”秦庭头一垂,埋在谢玹胸口,瓮声瓮气地说道,“不想动,现在就好疼啊。”
谢玹:“……”
自秦庭苏醒后,二人位置之间的主导者,便不知不觉换了个人。
即便受着伤,秦庭仍有气力张开手臂,将谢玹的腰身圈在怀里,随即又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悉数压在了谢玹的身上。
太过担忧,可他浸泡在如此重的血腥味之下,人又迟迟不醒,方才还经由沾了花瓣的浴水浸泡……
若不叫大夫,伤病入骨恐有性命之忧。思忖间,秦庭的脑袋无力一歪,向下滑至了谢玹肩头。谢玹只好一边用双手箍住秦庭的腰,固定住他的身形,一边侧过头打算唤人进来。
惊动就惊动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庭的后背烂掉。
他辅一开口,一双手及时从身后探来,捂住了谢玹的嘴。
谢玹回过头,与秦庭半睁的眼以极近的距离贴在了一起。
谢玹神色微动。
“小殿下若是猜到了,何不直接问我?还是说,小殿下已经打算越过我这个当事人,去问他?”秦庭轻笑一声,“
好在浴桶里的水备得够热,要不然经由这一番折腾,安好无恙的谢玹也能被他折腾出伤寒来。
“那怎么办?”谢玹耐着性子道,“你想在这浴桶里待一辈子?”
秦庭哼哼两声,不知是疼的,还是故意不想回答谢玹的问题。
他这般任性,谢玹却不能任由他胡来。等了一会,见秦庭的鼻息又渐渐微弱下去,决定还是起身先收拾好自己,再想个法子把人捞出来。
岂料秦庭压根不想让他走。
“别叫人。”秦庭轻声道,“没事。”
谢玹目光往下一划:“真没事?”
秦庭微微颔首。
他看起来已经极其虚弱了,不过好在是终于醒了过来。只是不知是以什么心态踩着轻功飞回驿站的,可他又不像真的想瞒报伤情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径直来找谢玹。
眼下这姿态,倒有几分像是在外受了伤,就算淋着雨也要跌跌撞撞飞回家的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