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影比他略长几岁,其实打眼看就知道是怎回事,将夜遗说成遗尿,不过是怕李从舟恼羞成怒、跳起来揍他。
摇摇头、闪身翻出王府后,乌影终于笑着吹声口哨:
十四五岁少年郎嘛,懂都懂。
想着少年心事,乌影便忘叮嘱李从舟披上被子,等他出去外面绕圈带着新僧袍回来,才发现李从舟就那样光膀子坐在屋里。
——秋寒露重,他也不怕着凉。
此刻天还未亮,整个院子黑黢黢片,角门处直房也没有亮光。
李从舟自己打水,拎起水桶就兜头浇下。
冰冷刺骨井水顺脖颈滑向四肢百骸,冻得他浑身绷紧、唇色发白,却正好能凉血,将那些不属于他安适和旖旎都驱出去。
桂花很好,却不需要用鲜血来滋养。
两桶凉水倾尽,李从舟才收拾好自己、顺便洗全部衣衫。
他僧袍上停留整晚——
像是那个笨拙撞进他怀里人,都不知道他手上沾染多少条人命,就敢抱着他倾诉思念之意。
……想他?
想他什呢。
明晃晃宫灯下,小纨绔身体暖烘烘带着桂花香,开合唇瓣红润水亮,期许看他时,双柳叶眼亮得摄人心魂……
乌影放下僧袍,当时就在心里腹诽句。
没想,最后竟语成谶。
李从舟换好僧袍,让乌影将自己洗好那团衣服带回报国寺。
他拒绝泓宁堂小厮给他准备早饭,而是直接向王妃辞行。
走到观月堂外,前头引路小厮抬手刚想敲门,院门却突然从里打开,乌泱泱群人冲出来,为首嬷嬷下和小厮撞个正着:
抱铜盆回屋后,院内终于传来窸窸窣窣声音。
——是宁王府晨起干活下人。
被叫来乌影睡眼惺忪,见李从舟仅裹条单子模样愣愣,而后他又瞥见铜盆中团团拧好布料,眼里终于染上点笑意:
“怎,肾气不固、睡中遗尿?”
李从舟懒得同他解释,只凉凉开口,要他弄套新衣裳。
李从舟又觉得颈侧痒,像被不知名小虫子蛰口,初时只觉刺挠,渐渐得却仿佛过电般,浑身都开始麻痒起来。
或许,不止麻痒。
垂眸,李从舟呼吸窒窒,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变化,他瞪着|月夸|下平白起伏那团,紧蹙在起眉都快要拧成死结。
时冲动,他索性脱光,将中衣、亵裤、外袍和长裤揉成团丢进铜盆里,扯起床上铺单子缠到腰间,就抱着盆大踏步走出客舍。
泓宁堂虽是水榭,院内却也有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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