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又觉得他漂亮哥哥真好笨,明明能板起脸来罚元宵、能冷着脸骂他混蛋,却没拒绝教会他这些隐秘、带有狎昵亲密意味字句。
是个好老师,却在某些方面笨得令人怜惜。
乌宇恬风没再闹,笑嘻嘻地紧紧手臂,将他大脑袋埋到凌冽肩膀上,胸膛里闷闷传出笑声。那胸腔震动传到凌冽背脊上,有些痒地,他忍不住丢笔、怒道:“……你到底学不学?!”
“……学,当然学。”乌宇恬风说着,双手高举起来,翠绿色眼瞳眨巴两下,真诚地看向满面严肃但耳廓已经涨红北宁王,“锅锅教得好,这锅窝已经会啦,窝学这个吧!”
凌冽垂眸,看他指向旁边册《文碑集拓》,终于暗暗松口气。
晚饭时间未至,大帐前就意外地升起袅袅“炊烟”。
几个胆大蛮国勇士凑上前去,只见华邑姆面如寒霜地坐在轮椅上,他面前摆着个大大炭盆,炭盆中堆着些花花绿绿小册子,小册子画着漂亮插画,但很快就被熊熊烈火吞没。
那个伺候华邑姆小孩眼泪汪汪地跪在炭盆边,边抽噎、边将剩下书册丢入炭盆内。
勇士们面面相觑,吐吐舌头,悄悄散去。
烧书还不算,在来到南境后,元宵破天荒地又被罚抄书。这次北宁王恼极,挑是史鉴里最厚本《三朝古论》,就算太学里行草最厉害学子,刻不停也得誊抄上三天三夜。
“……要学就好好学,坐没个坐相。”
“嘿嘿,”乌宇恬风挪挪,端正地跪坐好,露出融融梨涡,“窝坐好啦。”
凌冽睨他,刚才还倍具侵略性像逡巡领地雄狮般,须臾就能变成只傻乎乎伸舌头傻笑金灿灿狗子,摇摇头,凌冽无可奈何地摊开字帖,正神思、
元宵蔫巴巴,心里将舒明义骂百遍。
当天晚上,趴在书案上抄书时候,元宵又忍不住在自己平日里记账和记录要紧事小本子上,画个舒明义脑袋、王八身子小人:都怪你这个买书不仔细猪头乌龟王八蛋!
乌宇恬风倒是因祸得福,他后知后觉地从那本色泽艳丽小册子中咂摸出些别东西。而后,连夜缠着凌冽求知若渴,先问明白“隺”加“鸟”字念“鹤”,“圣”加“页”字念“颈”。
顺便从后拥着他霜庭哥哥,面撒娇、面黏糊糊地吮着对方耳廓,逼对方说明“鹤交颈”三字“字面”和“引申”意。
看着被他逼得眼角含泪,手中墨笔都捏不稳凌冽,乌宇恬风从未觉得中原汉字这样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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