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一双眼肿得像核桃,脸颊哭得通红,却陡然笑出声:“世子既然诸多猜忌,世子妃匆忙为公子选妻,可公子为了世子妃能带着腹中孩儿平安回鹿广郡,向陛下求的那道圣旨,交换的条件便是永不出大都。”
“他对我说,他永远都回不了鹿广郡了。”
“他那么绝望,撑着一条命等到你们,可你们却始终不愿将半分信任给他。”
房中血腥浓重,越青突然伸手紧紧抓住南荣栩的衣袂,耳边传来遂钰昏迷之中的呓语,听不真切,越青陪伴遂钰多年,每当遂钰高烧之时,纷至沓来的呓语,痛哭,梦魇,像无法挣脱的蛛网,死死缠绕着他的脖颈。
越青解下腰间令牌,双手呈递给南荣栩,凄然道:“这是进出入宫的令牌,凭此可直接面见陛下。为陛下诊治的太医院院首,是负责公子康健的主治,还请世子着人进宫,向陛下告知详情,请陛下派院首前来。”
默地坐在距离遂钰不远的位置上。
“年前公子曾在宫中久居,并非因国事繁忙。即便是御前行走,也未必会管陛下身边琐事,内阁办差的人那么多,公子本不必那么辛苦!”
“他是因求了陛下那道圣旨,陛下恼怒降罪于公子,那段时间公子根本不是在御书房侍候,而是。”越青声音越来越低,哽咽道:“是在养伤。”
“脉象如此紊乱,世子,你是想直接要了四公子的命吗!”
那边诊脉的陈继此时摸清遂钰脉象后,高高举起手边小徒弟刚调制好的金疮药碗,啪的一声将药丸砸碎,道:“这金疮药不管用,此事需得找太医院协助!”
“唯有院首了解公子脉案,一直以来也是他将公子数次从阎王殿拉回来,想必陈老也需要太医院的帮助。”
窦岫带着令牌进宫,策马先带回一名太医,院首今日不值班,“陛下身边的禁军去府上请了。”
太医满头大汗,下马还摔了一跤,左脚绊右脚地飞奔进遂钰房中
南荣栩低头凝视越青,沉声道:“你可敢保证此话为真。”
“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自世子入京,可曾真正了解过公子在朝中的难处。公子不敢说,也不能说,世子爷如此敏锐,难道没察觉到公子为何能入玄极殿,为何如今成为陛下剑指巡防营的剑锋。”
“世子质问公子,问他为何参与萧三皇子参与太子之位的博弈,倒不如直接问玄极殿,为何非要公子时刻留在宫中!”
“这些年,公子为了鹿广郡再三隐忍,如今换来的却是世子的质问与猜忌。”
“那年皇后欲置公子于死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只能择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