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倒是心慈。”
“朕只是想若真杀
这群舞姬，别
还好说，只怕会损皇叔名声。”
秦见祀挣开贺子裕抓着手，敛袖神情淡漠，似乎他气从那句“为皇叔开颜”起就已经消，只是唇色有些苍白，他抿紧唇。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贺子裕连忙大手
挥，“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
“王爷饶命啊，王爷——”四围下哭闹起来，八十杖责完哪里还有命留，她们乞求着高喊求陛下开恩典，贺子裕见状犹豫片刻，忽然抬手拦住。
“慢着，与他们无关。”
“陛下要揽罪？”秦见祀冷然看着他，额间青筋毕露。
“这事，朕确实有错，”贺子裕从台阶上走下来，头上冕旒轻晃，“此舞乃是梨园教头告诉朕，说是歌颂皇叔战胜而归，朕心只为皇叔开颜，没有细察，是朕之过。”
“喔？”秦见祀缓缓抬起眼，“让臣开颜？”
是什
呀。”
冕旒低晃，贺子裕多少也有些心绪复杂，其实他也不懂舞，只是听闻梨园教头说有此舞歌颂摄政王功德，便命人排练。
却反而弄巧成拙。
他对上秦见祀冰冷目光，艰难吞咽口唾沫，就听见秦见祀说：“各位大人吃饱喝足，可以出宫罢。”
众臣面面相觑，行礼道：“臣等告退——”
舞姬们乞求哭喊着被拉下去，众人皆退，秦见祀告退转身，贺子裕忽然伸手拦住。
“朕……近日看皇叔为江南水患多是忧心，先前在藏书阁那日，朕心烦忧，幸而皇叔陪伴在侧，所以朕也想为皇叔做些什。”贺子裕疯狂找补，握拳低咳声，“朕本以为皇叔看见此舞会开心，却不曾想会弄巧成拙。”
“那臣倒是还要谢陛下，如此大费周章，臣若再生气，倒像是臣不是。”
“不不不，”贺子裕拽住秦见祀长袖，抬手半遮着脸低声道，“皇叔尽可生气，朕这就把那梨园教头捉去痛打顿，好好查下幕后黑手，给皇叔报仇。但这群舞姬何其无辜……”
“身为舞姬，如何会不懂此舞中意。”
贺子裕怔，看向那群发抖舞姬。“许是身为棋子，不得不为。”
舞姬们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贺子裕看着，左相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瞥眼秦见祀，众人三两离去。
他也说不出阻拦话来。
于是偌大殿堂中下空荡，除伺候宦官宫婢，只留下主位上贺子裕，贺子裕缓缓站起来，多少有点腿软。
“这件事朕真不知……”
“来人，”秦见祀面无表情，“把这群舞姬拖下去，杖责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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