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这块料。
“王孝继。”
“哎哎,老奴在。”
“朕要走,”他说,“临走前,朕问你个问题。”
王总管只当陛下话里意思是要走去法典,并没有起疑,于是拱着身子听,小皇帝就问他说,“宫里都说朕像是换个人,倘若朕真是被野鬼附身——”
贺子裕仍旧怔愣着。
“等臣回来。”
许久之后,外面那团黑影渐渐消失,只剩贺子裕人在殿中,他静静在角落里抱膝坐下来,不知为何,隐隐有种不安感觉。
·
天渐渐亮起来,悠扬沉重钟声在阖宫上下回荡。
他切,”贺子裕垂眸,许多事尽管小皇帝没说,但是他都知道,他掌心贴上纸窗,话中带恳求意思,“朕知你素来是狠厉性子,但这次,能不能……”
“不能。”
“……你让如何对得起他。”贺子裕终归只能半身飘荡着,懊丧地低脖颈。
“待到明日法典结束后,臣就不会再困着陛下。”
“可那时,也就没有挽回余地。”
“陛下慎言。”
“朕问你,从前朕与后来朕,你觉得哪个更好?”
王孝继倏然愣。
“朕要听实话。”
轿辇到宫口,众臣在朝堂上等待,小皇帝等待许久仍是片沉默,他看向窗外忽
寝殿中,王孝继照旧为他陛下整理衣袍,云袜翘头履,蔽领中单衣,旋子黄衫,层层件件,王孝继看着他陛下展手慵懒站在那,任他替着穿上玄衣冕服,系起太绶与后绶,像是有哪里不同,却说不清楚。
他颤颤巍巍地捧来冕冠,垂下冕旒微微晃着,他又小心翼翼地为帝王戴上。
少年帝王气势就浑然庄严肃穆起来,像是夜之间长大,坦然迎接着法典到来,周围宫婢都俯下身来,跪拜行礼。
“陛下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垂手,冕旒在眼前轻轻晃着,想起父皇对他说,冕旒是用来蔽明,父皇又说身为帝王,不可察察而明,只是他听不明白这是什意思。
殿宇在黑暗中显得空荡阴森,只有廊道上灯笼晃悠带着零星微光,秦见祀叹口气,最终也抬起手来,人魂隔着纸窗,在光暗交界线上轻轻触碰。
看不见波纹圈圈荡漾开去,贺子裕微怔。
“陛下喜欢与臣这般相处吗?”
“什意思?”
“明日法典,若陛下有三长两短,今此余生,臣只得如此窥见陛下残魂。”灯笼微光下,秦见祀嗓音有些沙哑,“江山易主,血雨腥风,改革朝政更要举步维艰,陛下也该知,如此是最为稳妥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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