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肖舟擦干净手,再把他的手掖入被角,拉挺被子,江成远突然站起来,端起床头柜上放凉的粥,唏哩呼噜灌了一通下去,然后转身对肖平嘉说,“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好好看着你哥,要是有什么情况就直接叫医生。”
肖平嘉跟得了指令的士兵一样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可你要去哪?哥快醒了,他肯定很想见你。”
江成远又低头看了眼肖舟,神情很柔和,把他额前的刘海往旁侧拨了拨,“没事,我应该很快回来,有些事得在他醒之前去处理一下。”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
承安寺位于郊区的一座小山上,山势不高,草木蔚然
刀插进后背,卡在肋骨间,偏离心脏,果然没有伤到脏器,但还是刺入了胸腔,需要打孔治疗,进行止血和修补。
手术后,肖舟打着点滴昏迷在床上,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面白眉黑,肌肉松弛,看着很安稳。
江成远陪护在一边,熬了两个大夜,眼下乌青很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瞧着十分憔悴,和往日沉稳挺拔的斯文模样大相径庭。
病房里,心率检测仪规律地发出响动。肖平嘉端着碗粥推门进来,走到江成远身边,轻声说,“吃点东西吧,再不吃点身体扛不住。”
江成远没什么反应,肖平嘉劝了两三次也没得到回应,有些无奈地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陪着坐到了病床旁的小板凳上。
中途医生进来检查了一次,江成远才站起来让了位置,医生俯身看了看瞳孔反应和呼吸情况,确认的确脱离了危险,现在只是睡着了,两人都长舒了口气。
医生走后,江成远重新坐回去。他抓了肖舟的手握在手里,低垂着头,两只手轻轻摆弄着肖舟的几根手指,好似百无聊赖又好似全心全意。弯折然后舒展,在掌心里写写划划,盯得久了就发现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点凝结的血垢。江成远直起身从床头柜那儿抽了纸巾沾了点水,一点点地替他擦拭干净。动作很仔细,一根一根地检查,指甲盖的缝缝里都不放过。一只手看过了,又去看另一只手,就这样消磨了大半天时间。
肖平嘉坐一边看着几乎要打瞌睡了,也不知道江成远这三天两夜不眠不休是怎么熬过来的。
中途警察来找江成远想要对事发前因后果进行询问,行凶者已经被抓捕,一个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嘴咬得特别紧,对什么都沉默以对,软硬不吃,把审讯的人闹得没脾气,只好从受害者这里找找突破口。
江成远压根没理他们,一切都当耳旁风,民警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悻悻回去,再去琢磨如何撬开那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