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快递员连连摆手,道完再见,跑了。
宋野枝甚至没来得及和宋英军打招呼,着急忙慌回到卧室,锁紧门。掂着信封认真看了几遍,没找到只言片语,才放心轻轻拆开封口。
一小张白色纸片飘了出来,捞空了,落到地上。
他蹲下去捡,手指没来得及触到地,眼睛先将白纸黑字看尽了。
「宋野枝,别再来找我。」
远远的,自家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他走近,看着陌生的脸,问:“请问,您找谁?”
“我等宋野枝。”
他眨眨眼:“我就是。”
那人多看了他几秒,易医生说指着胡同里最靓的男孩儿给,那面前这位确实是。他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黄皮信封,双手递来:“您好,我是顺通快递员。这是小汤山医院易青巍,易医生托我给您送来的。他嘱咐必须本人签收,所以我只能一直等您,叨扰了。”
将日期延后。沈乐皆说,哥哥结婚,没有妹妹不临现场的道理。好像他的婚礼是为赵欢与办的,她不见证,他的爱情就没有意义。
一直耗到02年,赵欢与服输。
“沈乐皆存心在逼我,逼我看他吻新娘,逼我看他度蜜月,逼我死心。”赵欢与点头,“我就只好做个好人,如他的愿。”
宋野枝听完,问:“乐皆哥知道?”
“19岁生日那天,我告诉他了。他当时的表情——让我觉得,他不需要我说,他都知道。只是有一点儿讶异,讶异我居然敢坦白。”
「别等我。」
分作两行写。
首字未对
宋野枝接过,信封很轻很薄,光溜溜的,他怀疑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您——”他语无伦次,“您等等,我去屋里拿钱给您。”
隔离病区,应该是未携现金进去的。
快递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特殊时期,我们顺通快递不收费。”
“啊。”宋野枝攥紧信封,深深鞠一躬,“多谢,辛苦您。”
他们最不缺勇气,可少年人的勇气,换来的多是头破血流和无疾而终。
“小野,我有些明白了。路,是四通八达的,但抵不过人非要在暗无天日里摸黑求东西。别铁了心当傻|逼,偶尔考虑一下弃暗投明吧。”
宋野枝举着白牛奶,和她的黑可乐碰了一杯。
后来他们就不聊扫兴的人与物了,他们聊粤语,聊广东早茶,聊伦敦地铁,聊华尔街金融,聊化学高分子。聊到可乐牛奶撤下桌,换上酒。
宋野枝的酒量一直不差,在英国,经过那么多个夜晚历练,更上一层楼。他把赵欢与送回她的小公寓,安顿好,自己散着步回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