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他和他妈是个模子里刻出来,邻居爱讲李小芸闲话,见她穿连衣裙高跟鞋要阴阳怪气,说她个家庭妇女这样打扮八成怀着勾引外面野男人心思。
那张沉呢?他就该是李小芸翻版,他看着李小芸脸,想起七八岁时和院子里某户人家女儿起跳皮筋,他在树荫处支起两把木椅子,看小女孩个人数着二三四五六七,然后她忽然跑过来把他扑在旁边草坪上,在他脸上亲口,张沉不知道小孩子会懂这样多,下意识猛地推她把,然后下秒就被下楼叫女儿回家吃饭对方父母扇五巴掌。
他看着李小芸,又想起他初中,想起那个对他特别好、个从北京来语文老师,文绉绉男人,说话总要旁证侧引,会儿个诃夫,会儿又个斯基,提倡大刀阔斧教育改革,要充实学生娱乐文化生活,每周五最后两堂自习课都会组织班里学生看电影。
第次看霸王别姬也是在老师那里,男老师在某个周五以课后辅导为名义把张沉带回自己
她才精神病!”
但他骂完后还是好奇,犹豫着又问:“那其实呢,有没有?”
张沉瞥他眼,“没有。”
程声长长地哦声,熄火,又道:“听说性格是基因决定,有人确实是这样子,改不掉,没关系,觉得你挺好。”
程声热情洋溢说长串感言,张沉却没什反应,但程声这会儿却已经觉得习惯,习惯居然可以天之内养成,程声单方面认为除缘分没别解释。
等两个人把这支烟吸完,这漫长天终于随着跌落在树坑里逐渐黯淡烟头彻底结束。
程声觉得自己这天已经足够跌宕起伏,再步步紧逼非要把人逼烦不可,于是难得领会适可而止意思,挥着手和他说再见,个人朝设计院方向潇洒而去。
张沉看着逐渐消失在黑夜中背影,吊儿郎当,只看背影都能把此人性格猜个八分准,他蹲在石阶上独自又抽根烟,抽完后,在路上披上外套,缓缓朝三钢家属院走去。
张沉回到家时候客厅片狼藉,玻璃渣和瓷渣摔得哪儿都是,他本想眼不见为净,两眼闭跨过这些糟心玩意儿,但走半还是停住脚,无奈叹口气,认命地去卫生间提把扫帚簸箕把这烂摊子处理干净。
等张沉把客厅这烂摊子全收拾完回卧室,才发现李小芸睡在他床上,身上只盖件外套,旁边绿底白边电风扇嘎吱嘎吱送着风,张沉在床前站好会儿才挨着床边坐在地板上,仔细地看李小芸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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