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钢家属院只有几排楼,前几年里面住人还满满当当,这几年人像被开闸泄洪大水样往别处涌,院里人越来越少,楼却越来越黑,墙面上时不时就要出现几句拿漆刷出来难听话。
好多年前,李小芸在半夜回家时碰见个鬼鬼祟祟瘦小男人,他拎着桶黑漆,拿刷子在前栋楼墙面上刷:日过黄丽。李小芸知道黄丽,因为生女儿天天被酗酒老公打,可她老公并不是眼前这个刷漆陌生男人。
这事在当时闹出场不小风波,没多久那个叫黄丽女人就受不流言蜚语卧轨z.sha,留个才上小学女儿继续煎熬。
从此在墙上刷漆成为风靡时辱人手段。这很正常,如果大家都没有工作,就需要靠激烈方式打发过于富足时间——要伤害自己和家人,要侮辱别人取乐。
只不过奇怪是,上面从未出现过任何男人名字,那些吃喝嫖赌男人无论如何作孽都没人指责他们,甚至毫无羞愧之心聚在起互相调笑悉数自己作恶。李小芸注意到这件事,那时她才领悟到让个女人死比让个男人死容易得多,所以每当她路过这排排楼时都心惊胆战,生怕哪天自己名字就出现在上面。
今天她被程声奶奶约到家饭馆谈事,回家路上看到自家单元楼右侧墙壁上有几个鲜红大字,看样子是拿漆喷。她脑子里还存着半小时前程声奶奶提议,时被墙上鲜艳颜色刺得回不过神,等强打精神仔细辨认,才发现上面写着——李小芸儿子是同性恋,恶心。
这几个字几天时间内已经以不同形式在李小芸心中过上百遍,但当它们变成鲜红色往她眼睛里刺时,她还是生出股被扒光扔进广场羞耻感。
不过值得庆幸,这排火辣辣字今天才出现,她离家出走几天儿子并没有机会看到它,这让李小芸大松口气。她慢腾腾回家,倒水,发呆。过会儿,她再次拨响程声奶奶家电话,等那边老人声音响起,语气平和地朝对面说:“刚刚聊那件事,什时候能开始办?”
她们谈没多久,大部分时间李小芸都在反复确认程声奶奶答应她事是否能办到,诸如“最快多会儿可以让张沉过去”、“大城市人会不会瞧不起中途来插班生”、“户口万没办成怎办”,李奶奶在那边跟她打包票,说这事万无失,只要张沉走,这俩孩子这辈子都见不着面。
这场通话让李小芸放心许多,她并不在乎程声与张沉在未来是否还会见面,她只是怀揣着私心,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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