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无目的地走了段路,从灯红酒绿的闹市区走到了寂寥无人的公园小路。坐在长椅上发了会呆,头顶上一盏路灯,线路接触不良,刺啦刺啦地响。
这里偏僻没有人来,静的吓人,皮鞋踩在方砖上的声音,就格外引人注意。
华轩把脸埋在掌心里,却没有动。
华旸走到他面前,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想碰一碰青年绷紧的肩线,又迟迟下不去手,修长的手指焦虑地攥紧,
沈清野愣了愣,奚闻记忆力很好,以前简单的歌听过一遍,都能把谱写出来。跟他说过的话,他过耳不忘,不存在记不住的情况。更何况这样一心一意背东西的时候,看一遍没记住都算有失水准。
沈清野坐到床沿,手拿着本子,“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奚闻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是药物的副作用,只是沈清野不知道。他的记忆力大不如前,反应力也没从前好,进剧组后除了之前几次伤心难过时,他吃了药,觉得自己状况还不错的话,他都是不吃的。看短文章还可以,看长东西,看了后面忘了前面,字在眼前晃,每一个都认识,却不能连贯地理解是什么意思。
他苦恼地皱眉,手攥成拳。
明天那场戏华旸和华轩算是彻底决裂了,也不能说决裂,只能说是华轩单方面的逃避。发现自己一直敬仰崇拜喜爱的亲哥,竟然是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罪犯,任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华轩还是警察,兄弟两是站在对立面的。
他从消防梯翻下去,华旸一行已经穿过小巷,走上大街,华轩追上去,鞋踩进积水坑,污水溅上裤腿,跑到大街上,汽车呼啸,人潮拥挤,不远处的红绿灯口子出了事故,堵了的车辆鸣笛加双闪吵成一锅,夜晚依旧热闹,璀璨的城市灯火点缀着林立的高楼,他四望过一圈,撑着膝盖喘气,人已经看不见,消失在了人流中。
这里不能停车,不远处就是一个停车场,他可以往那个方向继续追,但华轩没有,他缓慢直起身,接受了自己把人跟丢的事实。他没想好该说什么,用什么态度,其实恐惧于见到华旸,坐实一切猜测。
他拖着脚步,往前走了段路,面对面走来一堆母女,小姑娘只有六七岁大,看了他一眼,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华轩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加快脚步走开,擦肩而过时模糊听到那个小姑娘对他妈妈说,“那个哥哥好臭,身上都红红的。”
华轩脱了夹克外套,果然衣袖和衣服下摆都沾了血,一股腥气,把人家小姑娘都吓着了。
他把外套卷起来,揣在怀里,只穿一件衬衣冷得手臂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