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像庄辰栩样,掐着猫脸告诉它,那天它主人已经忘记它,准备再买只新猫。
多残忍人,自私到深情程度,可以无所不为。
柏言深吸口气,他抬起头,看到房间角落里贴墙摆放展示柜,最显眼位置摆放着是自己当年送他那款火车模型。
柏言对着看会,才走过去,垫脚去取下来。
手触碰到火车头,太久没有擦拭,即使放在陈列柜里,还是积灰。
很早底下就传来窸窣响动,是佣人们在打扫昨夜聚会后狼藉。柏言被吵醒,躺在床上,乏力疲倦而烦躁,睡意早就消散,他蒙住被子,执意不肯起来。但这躺着又很煎熬,他脑子里转着很多如飞虫般稀碎琐事,微小,恼人,难以捕捉。昨夜拥抱、抚过他后颈冷风、残忍吻、他在KTV中睁开眼看到彩色顶灯、张小孩脸、握住手、揽过肩、靠着背……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碎屑般往事也能积蓄成座大山把他压垮,胸腔窒闷,他好像被张巨大蛛网黏住细小昆虫,挣不脱逃不掉,在捕食者步步紧逼阴影中越缠越紧,直至被啃咬撕碎。
掀开被子吐出口气,柏言在床沿坐起来,他夜都睡得不好,总做些稀奇古怪没有逻辑梦,细究起来又好像都跟昨夜变故有关。他有种巨大失落感,好像脚踩空,吊在悬崖攀岩者,掌心抓着凸出岩石,已经鲜血淋漓,往下看就是万丈深渊。
不是窒息就是失重,夜功夫,他被折磨得失人形。
手撑着床榻,摇摇晃晃站起来。柏言脸孔惨白地站起来,在房间中央站会儿,转眼却好像能看到庄辰栩靠在他床上看书又或者倚着门框歪站着等他换好衣服出门,呼吸下,空气里都是熟悉气味。
出乎意料,取下来同时,封泛黄信封也从后头掉下来,落到地板上。
信封纸颜色陈旧,好像已经年代久远。
这是庄辰栩
忍无可忍地扭头,随手抓几件衣服,收拾好包,准备回去。
站在走廊时,又顿住,看到对面紧闭房门,鬼使神差地推门走进去。
切维持着来时样子,连床铺都没有弄乱。
但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来住。切留着又有什意义?庄辰栩把他们过去所有感情都抛弃,只为时发泄。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吗,把切辩得太清,分得太明,不过是格格不入,徒增痛苦。
就好像加菲猫永远不会问艾伯克,当他在宠物店找到自己时,是去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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