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禅脑子一空,从始至终,裴绪那点藏得极深的从容和微怒都释放在林臻身上,但他仍然嗅着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裴绪说着,走进
闻禅若有所思地勾了下唇,扯出一抹不太正常的笑,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扒掉了林臻残留在他头顶的爪子。
下一秒,就仿佛回应闻禅的猜测一般,他的手腕被抓住了。
“只是同学吗?”
林臻红着脸,直视着闻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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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着眼睛,苍白细瘦的手腕屈起,指节异常漂亮,吸引着林臻的目光。茫然的目光不知看向哪里,略微一顿,扫到林臻脸上,而后露出一丝抱有歉意的微笑。
“抱歉,还要你叫醒我。”
林臻近乎贪婪地凝视着闻禅,不假思索地接话:“没关系,我自愿的。”
闻禅抓了抓头发,大概没听出他的意思,道:
“最近麻烦你了,还有之前社团的事,都是你来操心。”
力睁开眼睛,先是眼前一片明亮的光球,光晕渐渐扩大,变得清晰,事物轮廓锐化,闻禅从桌子上爬起来,仍旧有些懵。
叫醒他的是林臻,他的同班同学,艺术团的另一位团长。
由于同班,闻禅重新上学的这两周内,很多课程问题都是向林臻询问,加上两人都在艺术团,共用一个琴房,一来二去交际多了,也比平日走的近。
闻禅缓慢地眨了眨眼,还没从困倦里清醒过来,他意识朦胧地瞥了眼墙上的钟,九点过一刻。
裴绪最近也忙,之前的项目正到重要时刻,期中刚过,天体物理很多门专业课都进行了考试。
“对不起,我没有和人拜把子的习惯。”
闻禅使劲一抽,没把手抽出来,只好赔笑敷衍。
“我……”林臻稍稍用力,他刚要说话,余光突然瞥见门口一个影子。
他转头,对上男人不算愉悦,满是敌意的视线。
后背猛地漫上一层凉意,那人仍旧是笑的,但让人联想到荆棘丛生的花田,枝丫上染着红彤彤的血。
他眯起眼睛,像某种软乎乎的幼猫。
紧接着,闻禅突然感觉头上一重,一只手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能帮上你,我很开心。”
闻禅微微一颤,他僵在原地,过不一会,抬头迎上林臻饱含关切的目光。
“好同学,感谢你。”
晚饭时,裴绪说好晚课结束来琴房找闻禅回家,眼看着时间要到了。
“恩,我醒了。”
闻禅把额头抵在手臂上,慢慢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表情有点愣。
林臻站在他身边,低头,神情复杂地俯视他。
天气转凉,闻禅套着件黑色卫衣,连帽堆在脖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