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十四五岁就参军的人比比皆是,不过刘伍长领的几个人中,陆辞珩确实是最小的。
陆辞珩趴在床上不敢乱动,疼得咬牙切齿,“家中……逼的。”
刘伍长自发把这句话给曲解了,叹了一口气道:“也是,这些来参军的人,哪个不是家中逼的,我来西北守疆土,朝廷官府应当也会照拂我的妻女。”
在这之前,陆辞珩和刘伍长接触甚少,但就在这极少的几次接触里,陆辞珩也知道他平日里最爱说起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一说到妻女,刘伍长黑瘦的脸上便挂上了笑,“我二十七岁参军,走时我女儿刚会唤我父亲,一晃都十余年过去了,现在她都快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了,定是越长越漂亮了……”
往背上打来了,陆辞珩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在冷宫中的那段时日,闷声挨了几下,忽然奋起,一把抢过校尉手上的军鞭,凶悍蛮横地冲他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校尉一个眼神,就有几个人上前来压制住他,将他双手反剪至身后,陆辞珩动弹不得。
校尉好整以暇地看着陆辞珩像是一只发狠的兽,在那里奋力挣扎,观赏了好一会儿才不无讽刺地说:“我管你是谁!这是在军中,我是你的校尉,你就该听我的。”
军靴踩在他的脸上,陆辞珩半张脸都陷在滚烫的黄沙里,校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丑态,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叫板。”
陆辞珩喘着粗气,吐出呛入口中的沙子,眼中充血,将那个校尉的脸深深记在了脑中。
“你来参军之后见过她?”
“来了西北后便没再回去过,怎可能见过。”刘伍长说。
陆辞珩被背上的痛意扰得心烦,呛他道:“那你怎知她越长越漂亮了?”
刘伍长浑不在意地看他一眼,说道:“我妻子每年都会同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哪怕他说了,也无人会信。
莽撞无用,只有真正掌握了实权,爬得比其他人还高,才能将这些欺辱他的人踩在脚底下。
他这一次奋起反抗,最终换来了背上斑驳的鞭痕和一顿军法处置,半个月没能下得了床。
屋外风声呼啸,陆辞珩趴在床上,稍一动弹就会牵扯到伤处,他连自己的伤口都碰不到,更别说上药了,同军的刘伍长看他可怜,拿出自己偷藏的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上,疼得陆辞珩龇牙咧嘴,满头大汗。
“小陆,你是哪儿人,怎么这么小就来军中了。”刘伍长四十出头,又黑又瘦,脸上被西北的黄沙吹得干裂,他收回药瓶,放入自己的怀中,边替陆辞珩盖上被子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