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潭死水,无波无澜,只有眼睫微微颤动着,在眼下落下小片阴影。
陆辞珩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他半垂眼里映着自己,放轻声音温声说:“这里郎中没用,那老郎中就是个庸医,想想办法,们早点回宫,找宫里御医去看,肯定很快就能看见。”
乌发随着沈明安松手动作往下垂落,铺散在背脊上,他眼睛徒劳睁着,眨眨,应下声来。
陆辞珩第次煎药,没掌握好火候,药材放进小药壶里,烧着烧着药汁都烧干,差点把药壶烧穿,他手忙脚乱地把烧糊药材倒掉,又倒包新药重新开始煎。
药苦味渐渐漫开来,陆辞珩拿着把蒲扇下下地扇火,时不时地去看坐在旁沈明安。
现在已经好很多,谢谢大夫,麻烦您。”
他这话说得诚恳,又给郎中个台阶下,郎中脸色好不少,语气生硬地说:“等会让儿子照着药方把药送来。”
老郎中儿子是个皮肤黝黑中年人,拎着十几包大大小小药包来敲门,他讲话结巴,吐字也不清晰,听他讲话很费劲,陆辞珩看不上眼,但人倒是出乎意料地好相处,他对陆辞珩讲哪副药是外敷脑后,哪副药是内服,又详细说这药怎煎、煎多少。
外敷药主要是消肿,陆辞珩轻轻分开沈明安头上黑发,把捣碎药草用布包起来敷在他脑后给他消肿。
他不敢用力,但还是很明显感觉沈明安在药草覆上去时候疼得轻颤下。
沈明安是面朝着他坐着,眼睛看着他所在方向,视线却是落在虚无空中,里头空茫茫什都没有。
明明屋子里有两个人,却只有药汤沸腾冒泡声音和扇火声,太静,静得有些怪异,沈明安本来就很少主动和他说话,陆
“为什不和说。”陆辞珩站在他身后,耐着性子问他。
“以为没事,而且也已经不怎疼。”沈明安坐在长凳上,自己把头发撩起来,方便陆辞珩给他敷药,宽松袖袍从臂上滑落,露出截皓白腕子。
陆辞珩问是眼睛,但沈明安避重就轻,方才老郎中问时候,沈明安说几天前眼睛就会时不时视物不清,可他从来没向自己提起过。
沈明安眼中大多是清清冷冷没什情绪,疏离又冷淡,就和他这个人样,但有些时候他笑起来,眼中也会带着笑意,整个人都显得柔和生动,抑或生气时,双含怒眸子圆睁着,眼里先是漫上潮气,再慢慢,眼尾被染成薄红片。
无论怎样,都不该像现在这般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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