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入仕以来已有十载,这十载几乎没怎变过样,平日里习惯穿身青衣,上朝时偏又穿大红,素艳之间,斩获不知多少人芳心。
可这样人又高不可攀,连娘胎里带来病都衬得他像天上下凡谪仙般。
全京城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五岁孩童都背得上句诗,“潋滟别帆去,莫乘岚风追”,其中潋滟便指顾潋。
“潋滟别帆去,莫乘岚风追。”小陶摇头晃脑背遍,“少爷,你若是坐船离开,们也无需乘风追,因为放眼这京城,谁也追不上们少爷!”
顾潋捧着白瓷碗勾唇笑,惹得小陶眼愈发直,他摇摇头,又轻呷口热汤,缓缓吐出口气。
临走前,顾潋给王德忠找个活儿。
“王总管,明日登基大典前,务必教会皇上用‘朕’。”
不用王德忠教,赵赫瞬间就学会,呜咽着开口,“朕不要娶顾潋……”
顾潋放下心,转身离开,用新帝登基后第道圣旨封自己为后,婚期定在初春,梅花开日子。
丞相府,顾潋刚脱去外衣,被外间风吹,喉间突然泛上股痒意,他扶着床沿咳得震天响,咳完迷迷糊糊往床边坐,眼前阵发白。
前务必学会,皇上也不可再自称为孤,往后皇上要自称为朕。”
顾潋说完,赵赫裤子也穿好,他可怜巴巴低头看顾潋,双眼睛耷拉着。
“顾潋,孤非要娶你不可吗?”
顾潋纠正:“是‘朕’。”
赵赫又问遍:“顾潋,孤非要娶你不可吗?”
“还有后半句呢,纵有千重隘,凌霄可成蔚。”
小陶还是头回听后半句,她听不懂,又
听到声音,侍女小陶连忙端碗热汤进来。
“少爷,怎突然咳得这厉害,可是今天火盆子不够热?让顾洋再挪个火盆子过来。”
“不必,与火盆子无关,是今天在外面待太久。”顾潋拦下小陶,接过奶白汤,小口小口喝着,很快,张白生脸便泛起桃红。
小陶看直眼,大大咧咧夸赞道:“少爷,你真好看,比见过许多娘子都要好看。”
顾潋自小便是京城人人夸赞如玉郎,生副少年好模样,说朗月清风也罢,说绝世脱俗也罢,端是笑惹风尘,再笑斩人魂。
顾潋突然涌上阵无力感。
“先帝遗志不可违,皇上,臣在先帝跟前发过誓,会以命相守,不负嘱托。”
赵赫哪能听懂顾潋意思,他问第三遍:“非要娶你不可吗?”
这次顾潋给最直接回答:“是。”
赵赫捂着脸哭得浑身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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