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嘴里被糖葫芦塞得满满的,说话就有些不利索,“那个不好吃,洛州城的糖葫芦还是要吃王老头卖的,又大又甜!”
他说着话,唇角沾到了一些糖浆,薛矜伸出舌头舔干净,他唇色本就红润,此时浸了糖浆,越发饱满,衬着脖子上雪白的狐毛围脖,更显得他脸小白净,他咽下口中的糖葫芦,咧嘴一笑,显出一个小小的酒窝,他冲纪裴晃了晃那串糖葫芦,“拿着啊,不信你尝尝。”
纪裴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薛矜看太久,忙移开视线,看一眼薛矜手里的那串糖葫芦,确实又大又红,但他从小不爱甜食,摇头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薛矜用一种他不识货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收回手,又在这串上面咬下一颗,“宫里头的夜宴,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根本没办法安心吃饭,肯定吃不饱,你现在不垫垫,待会等着饿肚子吧。”
薛家也是世袭的伯爵府,薛矜自小又在东
夜,洛州城比往日都要热闹,灯笼早早就挂满了长街,家家户户从下午就升起阵阵炊烟,街上叫卖的声音也铆足了劲儿,比平时高出三四倍的音量来,小孩子们今日被家长格外开恩放了出来,三三两两在街头巷尾追逐打闹。
镇北侯府两辆马车稳步从这些人群中穿过,挂在马车头上写着“纪府”字样的灯笼,也由从前的琉璃色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纪裴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马车很大,车里围着一圈毡毛,阻隔了外头的寒气,非常暖和,身下垫着厚厚的羊毛毯子,纪裴斜倚着,手里翻看着此前未看完的那本书,原本盖在膝盖上的薄毯已全数被身边人扯了过去。
薛矜将薄毯紧紧裹在身上,掀开马车的车帘,一面探头往外看,一面搓着手哈气,寒风从掀开的一角源源不断灌进来,吹得薛矜脸颊通红。
“既然冷,就安分坐着。”纪裴看不下去,淡淡开口。
薛矜却不听他的,仍趴在窗口往外看,不知道看到什么,他用力拍了拍车身,对赶车的葫芦道:“葫芦,停一下。”
葫芦不知发生什么,忙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下,“世子妃,何事吩咐?”
薛矜并不答他,亲自拉开车门,跳下车去,不一会儿又爬了上来,手上多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他举着糖葫芦上了车,很大方地递了一根给纪裴,“给,送你吃。”
纪裴抬眸看着他,“你刚才趴在窗户上吹着冷风看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薛矜点点头,一口在属于自己的那串糖葫芦上咬下一大个山楂,纪裴有些无语,“临出门时,侯府门口便有卖的,那时候为何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