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垫着小凳子,薛矜迈上去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脚下踉跄了一下,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从凳子上跌下来,柳芽吓得魂飞魄散,忙要去扶,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将薛矜扶住,薛矜歪倒下来,稳稳靠在那人怀里。
柳芽一看,接住薛矜的竟然是纪裴,可他并没有坐轮椅,而是站的笔挺,柳芽惊得长大了嘴巴,“世……世子殿下。”
薛矜听到纪裴的名字,挣扎着站稳,轻轻推开他,也不说话,还想上马车,被纪裴一把捏住了手腕。
纪裴是习武之人,就算现在体内有毒,手劲也比薛矜大得多,薛矜被钳制地动弹不得,转过头怒视着他,“做什么!还不许人回家了?”
“我同你一起。”纪裴定定看着薛矜,不由分说。
雪后悠闲,暖阁里地笼又烧的旺盛,薛矜琢磨两位姨娘的身份,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仍觉得头有些昏沉,看一眼天色,已不早了,便叫了四喜备车,他要回薛家。
今日初二,是该回薛家拜年的日子。
柳芽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的丫鬟端着燕窝粥和七碟小菜,预备服侍薛矜用早膳,薛矜看着那些膳食,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摇摇头,有些厌恶,“不吃,撤了吧。”
柳芽帮薛矜净手,劝道:“少爷昨晚睡得早,晚膳都没用,今日早膳多少吃一些,饿坏了可怎么好。”
薛矜听着柳芽的话,只觉得头突突地疼,一摆手,“说了不吃,端走端走。”
薛矜怔愣片刻,没有反驳,却也没理他,自顾自上了马车,纪裴紧随其后也坐
见薛矜发了脾气,柳芽也不敢再劝,只能让丫鬟们把早膳撤走,她听着薛矜声音有些不对,给他准备衣裳的时候便拿了最厚的那套狐毛披风,披风上有个兜帽,帽檐一圈上好的白狐狸毛,将寒风挡的结结实实。
薛矜包裹严实走出溪云斋,雪后的太阳晃眼,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身子就不太稳当,幸好柳芽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柳芽也吓坏了,忙道:“少爷身子不适,要不今日就先不回去了吧?”
“没什么大碍。”薛矜坚持,扶着柳芽的手走出来,四喜小跑着过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柳芽仍有些放心不下,小声提醒道:“世子殿下是不是要一起回去?”
薛矜一想,从除夕之后,纪裴再没理过他,连差人来问候一声都没有,自己又何必去自讨没趣,于是冷着脸嘴硬道:“谁稀罕他跟我一起回去,柳芽你再多话,我就罚你去花房照顾侯爷的那只鹦鹉。”
柳芽立刻噤声,紧闭着嘴巴,扶着薛矜出府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