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外头终于传来了动静,有小厮来回禀说侯爷回来了,正在门口下车。
纪裴和薛矜忙迎出去,纪献正扶着夫人下马车,两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看,纪裴见此情形,只能将想问的话咽进肚子,扶着母亲往里走,几人一路来到正殿的偏厅,纪献沉声屏退了所有下人,又让纪裴关上门,屋子里一时就只剩下镇北侯府的四个主子。
纪裴见爹娘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忽地一跳,关好门后小声问道:“陛下情况如何?”
纪夫人愁容满面,缓缓道:“还没醒过来,恐怕情况不妙。”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晚宴的时候还好好的同我饮了半杯酒,何以突然晕倒?”纪裴问。
纪裴一勒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他顾不上安抚马儿的情绪,翻身下马,薛矜忙冲上去,纪裴伸手扶住他,替他拢了拢披风,关切道:“夜里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薛矜急得砸了纪裴一拳,“你们都不回来,我心里头着急啊,出什么事了?”薛矜说着朝纪裴身后望了一眼,并没见到纪府的马车,不禁问道,“侯爷和夫人呢?”
纪裴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走,“进去说。”
两人携手走到前院正厅,纪裴只留了画梅和柳芽服侍,画梅上了一杯茶,纪裴仰头饮尽,才对薛矜道出原委,“……前头还好好的,吃完饭我正要去向皇上告辞,却突然听闻皇上去更衣的路上晕倒了,事发突然,皇后娘娘恐宫宴中混入了刺客,所以下令太医的诊断没出来前,谁都不许离开。”
纪裴只是寥寥数语,薛矜却听得惊心动魄,他拍拍胸口叹一口气,“阿弥陀佛,现下你既然能回来,那说明陛下没事?”
纪裴摇头,眉头深锁,“后来是太子过来说不是刺客所为,才让我们走,我怕你等着急了所以先一步回来,母亲去见皇后娘娘了解情况,父亲等着她一同回来。”
“既然不是刺客所为,那会不会是陛下旧疾发作?此前不是说陛下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吗。”薛矜问。
“不清楚,还要等母亲回来才知道,我在这里候着爹娘,你若困了,就先回去歇着。”纪裴拉过薛矜的手,轻轻捏了捏,“今日害你跟着担心。”
薛矜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我不困,我陪你一起等。”
窗外吹进的缕缕夜风将正殿桌子上的灯盏吹得微微摇晃,琉璃灯罩上的镂空图案随着烛火跳动映在地上,像是此刻两人紧张的心情,画梅和柳芽屏息凝神,静悄悄地给二位主子上了茶水点心,打着十二分精神伺候在旁,薛矜撑着头半趴在桌上,一个哈欠又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