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被陆元丰推出来,他父亲还在扬言要把他关起来,和他那疯妈一起,关死他们。
陆卓英麻木地从那个房间走出来,阳光点点落在身上,只觉得一扇门间,地狱天堂,恍如梦中。
他涔涔地流着汗,怕极了他爸爸真的要把他关起来。那种在公寓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日子,他再也受不了了。
陆元丰还在训斥他不该惹爸爸生气,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前面有多少重要客人。他也别到前面去了,没得丢人,从后面走得了。
于是他便像一只老鼠一样,被带着躲避了众人,偷偷摸摸从后面溜走,还没打着秋
在拳打脚踢中,他的头偏到这边,又偏到那边,脑袋都震聋了。
外面有听门的随从,但没有陆先生的命令,一个都不敢进来。
散着灰尘的房间里,只有红丝绒窗帘倒着的光影,还有抽象印象派夸张的画作。
陆先生揪着他的头发,一直到把他打够了才为止。
极度屈辱的姿态,让他对面前这人彻底绝望。房间里沉闷无声,在那段时间里,他认清了这扭曲,bao怒的男人的无情、卑劣和自私。他虚伪伪善的面目,和内心的恐惧。
吗?”
“你这说得叫什么话!”
“爸爸想要我们怎么做?”
陆先生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他怒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陆卓英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大哥冲了进来,陆元丰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无外乎是一些添油加醋的说项。他的父亲被他说得起身回到大桌子后面去,犹在发抖。
陆卓英摇摇晃晃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可以给我治母亲病的钱了吗?仁心医院要三万块才肯给我们治。”
他父亲又炸了,一只古董花瓶扔过来,擦着他耳朵砰地一声碎在地板上。
要不是陆元丰拦着,他父亲就要不由分说从抽屉里掏.枪崩了他。
枪口冷冷发着光,陆先生就要结果了这十几年的孽果。
对着那再也不低眉顺眼奉承他的儿子,他越发地发了怒,气得浑身发抖:“我有饿着你们,病着你们,你还能长这么大?你还能耀武扬威来我面前要钱?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子,顾曼卿那个女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个女人也是你娶的。”
“……我早知道她要报复我,她就是要你气死我才甘愿!这个婊.子!”
“她是婊.子,你也是嫖.客。我就是你们的孽种。”
陆先生光顾着骂了,先还没听到他说什么。一听这些,炸了,趿着拖鞋就要过来打死他。陆卓英被他一脚踹得摔倒在地,抱着头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