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
在宫里待这些日子,他岂会看不出赵钧刻意隐瞒,看不出凤十神经大条伪装下步步谨慎?郁白捻酒杯在手,盯他半晌,最终低头笑笑:“算,也是心甘情愿。”
说罢,仰头饮而尽。
没有人会天真到相信有人能将皇位拱手相让——至少他不会。他上过战场,见识过权力争斗,知道皇位是白骨鲜血堆成,赵钧这样人,岂会轻易将皇位拱手于人,只是因为飘渺“喜欢”?
可抛开理智,他又隐隐希望赵钧承诺是真,而且这希望还愈来愈浓烈。他希望赵钧隐瞒是有难言之隐,希望赵钧除开那至高无上君主之身外,确确留给自己份真心,正如他所承诺那样,明月为证,绝无妄言。
至于凤十,他受命于赵钧,为难他,恐怕白白折条性命。
酒是宫廷玉液,花是粉黛满园,凤十愁眉苦脸地蹲在郁白身边,不敢问他去何处,也不敢提起那两个太监,半晌只哀怨叹息:“阿白,你别这样嘛。”
“怎样?”郁白斜他眼,往他怀里扔个酒杯,“喝吗?”
他心中闪过今日目睹那场死亡。在饮食中下毒是宫中常用技俩,然而用在两个太监身上却是杀鸡用牛刀。他们突然搬迁新居远离众人,不明不白地拿到远超寻常例银银票,更是可疑。
答案说简单也简单,那就是他们知道不该知道东西,加上那叠厚厚银票,更像是替人办完事后被杀人灭口。而让他们办事那个人,故意让自己听到这番流言,除让自己不悦之外,还能有什好处?
郁白没有答案。
何况……
郁白心中默默地想,何况,他是真动心。
动心词,说万劫不复或是夸张,但至少现在他愿意等,愿意等到赵钧坦诚相告那天。
“换个话题。这两年是什样人?”
凤十清清嗓子,开始展示自己出色文化素养:“阿白你芝兰玉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然出尘气宇轩昂惊才绝艳……”
凤十接从善如流。他知道郁白酒量不怎样,瞅着这会儿差不多要醉,便也破天荒地捞起酒杯斟杯,却迟迟未曾送入口中。
“有时候活着已经很不容易,有些事忘就忘吧。”
“你指什?”
将醉人陡然出声,眼神清明地看着他,何曾有半分醉态。凤十自知失言,即刻哑声。
“忘吧”,可以是宫人污蔑和谣传,也可以是过去两年记忆。谣传忘便忘,可若是那两年记忆并无丝污垢,又何必“忘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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