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循声看去,正见一朵烟花腾空而起。绚烂到极致的金色聚拢到一点,又柔和地散
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带来夜雪特有的清新和寒冽。
凤十一小心地关上窗子:“想来是雪下大了,树枝压断了吧。”
郁白轻轻地叹了一声:“不知是场多大的雪呢。”。
立冬这日,的确下了场很大的雪。这场雪从早下到晚,直到傍晚时分才堪堪停下。
写意抬起张脏乎乎的小猫脸,小心地扯了扯郁白的衣服:“公子?”
女子同中原人所生,多年磋磨,楚族只剩下一个凤十一。
只是天道轮回,这几十年下来,密族亦遭了瘟疫,当地*员因治下不力也早已换了一批。若要寻仇,怕也只能去找白州山林里零乱的坟墓了。
凤十一揉了下眼睛。其实他对落叶归根、故土难离并无太大执念——一个不知何时生何时死的影卫要什么叶落归根?他自认区区身世扰不了他在刀尖上行走的坚韧内心,但知道真相之后,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
抛开那点“感动”,他似乎终于理解了郁白,理解了那种被人隐瞒、欺骗的感受,理解了那种。
郁白久久注视着跳跃的灯花,眼睛被光亮照的有些昏花:“立冬那晚,赵钧会过来。届时我会留住赵钧,还麻烦你趁机去一次清宁殿,探知下其中是否有姐姐的音讯。”
这几日,公子似丢了魂儿似的,整日坐在窗边发呆,连前几日布置她写的三字经都没顾得上检查——写意拿自己微薄的算数知识掰了掰手指头,确认是自从三日前凤十一同公子说了一席话后,公子才出现了这种情况的。
郁白缓了一下,抽过她手下鬼画符般的默写检查起来:“无妨。去替我把地窖里藏着的罗浮春拿来吧。”
写意立刻高度紧张起来:“十一大人吩咐过,不能让公子喝酒。”
“你倒听话。”郁白笑笑,“这次不用听他的,我要招待人。”
招待人?招待谁?这些日子,燕南阁除了他们三人,连只麻雀都不曾停下脚步。写意眨眨眼,眼神瞟到窗外,忽然惊呼道:“烟花!”
凤十一低声应了:“公子用这药的时候……千万小心,陛下不是那么轻易能骗过的。”
“我知道。”说着,郁白便不做声了。
夜色已深。有一团雪压垮了树枝,扑簌簌砸到地上。有离去的脚步声混杂在雪落的声音里,却因为呼啸的风声而模糊不清起来。
蔷薇花架下的身影远去了。
“什么声音?”郁白把窗子掀开一条缝。外面的天地如同一滴浓的化不开的墨,最后一丝惨淡月光也被浓云遮蔽,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