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处可去,也不能回家,就在街上溜达。十几年没怎么玩过,就算和贺文舟在一起,他也没玩。总是逼着劝着贺文舟,陪他一起忙,忙忙碌碌,最后也不知道忙了些什么。
他走到夜市,夜市口有群小崽子,大概是些不上学混社会的不良少年,霸占着几个台球桌,门口放着卡拉OK,有个光头小子在吼。后面是脏兮兮的烧烤店,傍晚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遛弯的大爷大妈,有下了班的建筑工人,还有附近游手好闲的混混。他们打牌、喝酒、唱K,好不热闹。华灯初上,宋靖穿着校服走了进去,显得格格不入。
他把书包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自己端坐在小桌前,还是好学生规矩的模样。老板娘还没招待过这样的小客人,看他坐下就犹豫地过去:“想点什么?”
宋靖看了看桌上的菜单,要了几只烧烤,一盘牛肉炒面,又看了看那些不良少年的桌子:“再来两瓶啤酒。”
老板娘狐疑地看了看他:“你满十八岁了吗?”
都在低头复习,满满的教室里静悄悄的,除了笔摩擦在纸上没有别的声音。他开始翘课,晚自习绕着操场一圈圈地跑步。翘课让他放松了一点,但黑压压的操场似乎无处没有他们曾经热恋的影子,贺文舟在这里拉着他的手,贺文舟将他抱起来,贺文舟压着他在院墙上。无处不在的贺文舟,他跑完圈,躺倒在胶皮跑道上,仰望天上的星星。
贺文舟不在了,他是在很久以后才真正明白过来的。
以后都不在了,连着他那无疾而终的爱情。
它到底有没有存在过,随着时间,连宋靖都对此产生了质疑。
他想不通。
宋靖沉静地道:“我十九。”
老板娘拿着菜单进去了。
贺文舟说那些都是假的,亲吻是假的,上床是假的,说未来在一起也是假的。是玩弄、是戏谑,是玩玩的,凭什么?
他想不
下午活动课,他在教室坐着佯装做题,他竟然连偷懒都学会了。班长分发着试卷,是一次小测验,宋靖首次得了85分,一百分的题,他从来没有掉下99分过。这次最后两个大题,他明明会做,但是他没有做。看着窗外有只燕子落在窗台上,啄着身上的羽毛,拍拍翅膀又飞走了。他看了半天,没有做那两道题。老师也不敢说他,同桌看了一眼他的卷子,转身和后面的人八卦。
他起身,收拾书包,连晚自习一起翘掉了。
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翘课。
光明正大地在非出校时间走出校门。
他还撒了谎,对着门卫说自己生病请假了,走出校园无端地感觉轻松,感觉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