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迷信,说是他抢了别人的性命,他们并不动手打骂,只是端着上流人士的架子,言语苛责。
最开始其实没什么人信抢命不抢命的,可偏偏他的过敏性哮喘极其严重,过敏源多到数不清避不开。
十几年,每每命悬一线,每每进医院抢救。
他总能拖着口气,活着出来。
渐渐信得人便多了。
周遭静谧,房间里灯光微暖,嘴里甜味扩散开,夏稚年抬眼,瞧着对面夏家三人,还有攥着他手腕的晏辞,眼睫颤了颤。
……这些人担心他,他明白的。
但是、但是……
夏稚年心脏抽了一下,抿抿唇,嘴里的糖愈发清甜。
算了。
江鸢想到刚发生车祸的那段时间,小儿子的状态。
少年嘴太严了,秘密藏的死死的,夏家三个人,甚至包括晏辞,只能在言语和平常的举动间,猜到少年上一世的经历存在问题。
但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他们没办法去到另一个世界去调查,能得到消息的唯一途径就是少年自己。
外面夜幕渐渐降临,房间里暖色的灯光流淌,江鸢声音轻柔。
起,沉稳平和,夏稚年急促的心跳渐渐平复,蹭着他颈窝,抿过干裂的唇瓣,一丝血线清晰,眼睫不安的颤了颤。
晏辞拿过杯水送到他唇边,温声道:“乖,喝一点。”
夏稚年就着他手喝了两口,温水进到肚子里,暖烘烘的,身体热了一点,理智渐渐回笼。
“年年?”
江鸢轻声开口,“好点了吗?”
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富二代
少年终于张了口。
“我以前……身体很差。”
他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到那个身体里去的,印象里就是在医院醒来,有人告诉他说,他的父母兄弟全死了。
父母是家里的顶梁柱,摇钱树。
他们死了,偏偏他一个孱弱不堪的病秧子活下来。
“年年梦见什么了啊,妈妈有没有在你的梦里?”
近处柔和关切的声音响起,夏稚年心尖缩了一下,琥珀色眸子看过去,轻摇摇头,“没梦什么。”
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敲门场景而已。
江鸢给他拆了颗糖递过去,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温柔轻笑一下,小声询问。
“年年,妈妈错失你十三年的成长,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能不能和妈妈,说一说啊。”
夏稚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当着夏家人的面被晏辞抱着。
虽然之前也有过,但还是有些难为情,退出来,自己坐直,语调很慢。
“我没事,就是……有点睡蒙了。”
时不时的,总梦到那个场景。
他垂了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