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呈笑起来,也就这幅表情时候还能看出他此前长期戴眼镜遗留习惯,内双眼皮很单薄,眼睛眯得极细,好像在这瞬间放弃对对方审视,呈现出种单纯内敛。
“你要是算得结果不好,能跟老胡说不干?”
老胡是他们老板胡云峰。个胡子拉碴糙汉旅行家,年只有半年在南京,剩下半年不知所踪,朋友圈今天显示在雅典,明天显示在悉尼,全靠这年头网络发达,才得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所以这时候打跨洋电话去跟他说不干也没用,他可能在许愿池边上喂鸽子,头顶着岁月静好,心有猛虎、细嗅白鸽,举着电话骂句操蛋,你丫不干谁干。
听喻呈搬出胡阎王,肖衍悻悻然走开。说白,这就是算命没用之处,对当代社畜来说,知道结果也还是得干,该加班还得加班。
整间平层弥漫着咖啡香气,南京这个地方想买咖啡太容易,在新街口都用不着过街,下楼隔两家就是,而下午又照例是工作室最忙时候,大家习惯靠咖啡续命,缺这口就要恹恹。
个半小时场地布置、道具准备和打光,四点半模特带妆到,半小时补妆换服装,五点开始拍摄。据说今天模特刚从国外回来,盘靓条顺,不事儿,没什架子,假如他恰好还有点灵气,或许晚上九点前就可以吃上晚饭。喻呈坐在高脚凳上边擦镜头,边这样想。
日光被小洋楼窗格切割成鱼鳞形状投射在他面孔上,他三年前做过近视矫正手术,有点畏光,但好在夏初太阳还未完全展露锋芒,不至于难以忍受。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右眼眼皮直跳,节奏很细碎,不影响视物却有点恼人。
“decaf,能提提神,又不至于影响睡眠。”
肖衍适时递来杯拿铁,作为拍摄助理,他对每个人偏好烂熟于心——容灿姐,四川人,盒饭要订辣,咖啡要3shots美式;艾琳,上海人,喜欢甜口,奶茶爱好者;至于喻呈老师,咖啡因敏感,将近180大高个,消化不高纯度咖啡因,杯下去肯定失眠。
不过最关
“谢谢。”喻呈接过咖啡,“其实也不是特别困,就是眼皮跳得难受。”
“左眼右眼?”
“右眼。”
肖衍老神在在地啧声:“左眼跳财,右眼……跳那什。要不要给喻老师算卦?”
据说他毕业论文论是《周易》,后来发现算命吃不饱饭,转行做统筹。转行以后这特长反倒起作用,不管信不信,开机前总要找他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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