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珏感觉再往下讲他就乱了,干脆说:“你手机呢?”
“拿在手里,坐那玩去。”
林瀚森莫名其妙:“真玩?”
“真玩。”
“一会儿听到Pedro上来了,你就抬头,我就要那一下。”
喻呈开始听不懂了,这时候小柴来喊人,说要拍下午场,潭淅勉扔掉烟蒂,长腿一跨走到前面,喻呈慢一步,看到对方背后汗水沁出的浅淡湿渍。
下午从小超市换到铺前旁边的老房那,拍袁颂在陈玉玲楼下租了房,又在楼梯间遇见姜潮那几张。
天阴闷热,空气里是咸涩的,除去海水的味道,大约还有哪家在晒鱼干,气味不算怡人,楼道里吵吵嚷嚷,有工作人员,也有围观的住户,楼上的小孩也下来看热闹,举着纸飞机到处跑。人一多就燥,越燥越烦。
潭淅勉补妆的时候,林瀚森就走来走去地问:“他走过来,我要怎么看他?”
程珏说:“你太紧张了。”
他刚讲过这个不好,他就故意来问他。喻呈盯着滤嘴那圈很浅的湿,张了张嘴迟疑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才骂了一句:“有病。”
“你看,要是昨天的你,就不会这么说。”
说的是沙滩上那阵子,疯得很。大概潭淅勉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做。
“那你更喜欢昨天的我?”喻呈问,“或者说,如果我是昨天那样的人,你就喜欢,今天这样的人,你就不喜欢?”
潭淅勉咬着烟想了想:“也不能这样说吧。”
“就没了?”
“没了。”
程珏很认真地看着他:“中午我没开玩笑,我就要你脑
但这对林瀚森的情绪并没有帮助,他继续说:“我不知道我现在要不要爱他。”
“你现在不要爱他。”程珏回答。
“但我怎么觉得应该有点儿喜欢呢?”
“觉得他好看,觉得好奇,非常浅的喜欢。但不用刻意去体现,没有这个也行。”
林瀚森深吸一口气。
“你看,大家都喜欢自己影响到别人的那种感觉。你想要我变得喜欢你,我呢,可能单纯想要搞破坏,喜欢看你变不一样。重点不在之前什么样,后来什么样,不在‘什么样’上,是在‘变’上,懂不懂?”
所以就是说,你觉得你在爱,其实也许你只是喜欢这种影响别人的感觉罢了,你喜欢的是拉锯,喜欢的是把不可能的变可能。喻呈听懂了。
他默了几秒,说不出对还是不对,爱情里也许本来就包含这部分,谁知道。
“你会这么想,还是挺有病的。”
潭淅勉没所谓地笑笑:“你没发现吗?《杏仁》这个故事,其实也不是在谈爱情,它在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