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认真赶人,也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可是他看到喻呈的脸连着耳廓都红了,抿着嘴唇,好像在铺垫什么。潭淅勉不理解,直到喻呈抬头看他:“潭淅勉,你是不是,也没有不喜欢我?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接我。”
问题问得很聪明,可惜语气犹疑,气势溃散,像是攻城略地到一半,自己先不确定。
怎么说呢,潭淅勉想,严格讲,喻呈不算是他特别喜欢的那种类型。
内
潭淅勉手上的动作顿了下。
“他们同意了。”
“别开玩笑了。”潭淅勉嗤了声,以他对喻翰景的了解,他觉得喻呈没说实话。
“是真的。我爸说,如果你答应了,要先给他拨电话。”
怕给人压力,喻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导致潭淅勉半信半疑地听,不置可否。
着沙砾的干饭,难以下咽。
潭淅勉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大方把房间留给人家演独角戏,自己出去和阿布德开车到沙漠考古,捡骆驼或者牛羊死去后形状漂亮的骨骼。
他在喻呈身体里射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喻呈走之前,也该带他去捡一次。
做完以后天已经完全黑透,屁股上湿黏黏的,扔套时没投准,一半挂在垃圾桶的边沿上。喻呈俯卧着,下巴垫在手背上看人立在床边光怪陆离的地毯上穿裤子。
这场景像是电影画面,风吹过来,屋里的吊灯在晃,光影也在晃,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手持镜头对准潭淅勉——
“喻呈,你有没有听过有句话,暧昧是最好的,往后都在走下坡路。”
一旦恋爱,不是只有缠绵悱恻的时刻,更多时候会因为习惯或理解的不同产生争执,为了不准时的约会互相责怪,也许会分手,也许会说我们不合适,我们算了。回头想起来,双方都面目可憎,不如留在此时,还能记得对方最好的样子。
可是喻呈说:“下坡路我本来就在走,人会老,会死掉,但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和你谈恋爱……”
“……”
跟好学生辩论很难赢。潭淅勉语塞了一会:“那如果我不答应呢?你就一直不走?”
这人又晒黑了一点,但因为本身就肤色深的缘故,不太显,头发也剪得短,五官更利落,宽肩加腹肌,但一笑又有点痞气,放浪形骸,跟沙漠里的一切都很相称。
就这样看了一会,又爬过去抱住他:“周五我不会走的,我带了很多天的行李,可以住一段时间。”
餍足过后的迷恋很胶着,潭淅勉任他抱着。
“你用什么理由跟你爸妈说出来这么多天?工作?”
“我跟他们摊牌了。”喻呈轻声说,“我说我来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