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朋友多好办事,这次做人设之前,任喻就跟楚惟一打好了招呼,分他半个老板当当,拿到尾款他就完璧归赵。
楚惟一擦着酒杯,看他支使小弟们挂生日快乐的彩色气球,有点忍俊不禁。
“认识你八百年,头一次看你拉排场过生日。”他说,
方应理扬眉:“什么?”
“我内裤是什么颜色。”
方应理短暂愣怔,脑子里骤然出现那天在搏击俱乐部他看到的那抹灰色布沿,和皮筋勒出淡淡红痕的白皙腰腹,眼神立刻变得暧昧不清。但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掏出烟盒,敲烟的时候任喻观察到他指骨上的刀伤色泽变暗,呈现愈合的趋势,只余一道狭浅的暗红色线段。
方应理低头点烟,第一遍打火机没有打燃,第二遍才擦出火焰将烟点着。
吐出一口稀薄的烟圈后,他垂着眼睑和任喻对视:“灰色。”
奥迪车的车门。
在告别之前,任喻手肘搭住他打开一半的车门门沿:“方先生,周日来我酒吧?请你喝酒。”
方应理视线停留在任喻的鼻梁上,他刚刚蹭去油墨时太过用力,现在那里在泛红。
“我对吃饭喝酒不感兴趣。”
他直接拒绝,甚至吝啬多委婉一句。
“这样还不熟吗?”任喻提起唇角,压低声音,好似在袅袅的烟雾中同他分享一个秘密,“可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内裤的颜色。”
方应理的瞳仁颤了颤,距离足够近的时候,可以嗅到任喻身上很清淡的椰子的味道,就在这时,任喻向后拉出一步距离,仿若刚刚只是好友间的说笑。
“来吧。”任喻挥了挥手,“晚上九点,千夜酒吧。”
千夜酒吧的老板其实并不是他。
而是他的好友,楚惟一。早期的时候他确实帮过点忙,取了个名字,搭了下台。但他不是个心定的,要他兢兢业业地经营这份实业实在太难,等楚惟一开张的时候,人已经跑到美国唐人街给一个老中医打下手去了。
“但我生日哎。”任喻将身份证举到对方眼前,“看到了吗?如假包换。”
身份证确实是真的,名字也是,但他毕业后、出国前改过一次名,现在几乎很难通过任喻这个新名字了解到他出国之前的前尘往事。
被猛然放大的数字占据视线以至于瞳仁短暂失焦,方应理只敷衍地掠过一眼便毫不客气地开口:“任老板很缺朋友吗?我们并不熟。”
换谁都会觉得很难接的一句话,好在任喻在跟他短暂的相处中已经有些摸到了门道。
他压近一步,眼底的日色炽亮,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可是,有个问题只有方先生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