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的不是让任喻解开心结的愿望吗,怎么解开的是自己。
“任喻。”方应理声音沉沉地喊他的名字,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心里那一点明确的东西又被歌声冲散了,再聚拢不起来,沙流光了,只剩下掌纹里那一点粗糙的灰。
他最后只好说:“我好像也不喜欢冬天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祝愿每一位常欢愉,身体健,解心结。
也黑珍珠似的,湿亮又无辜。
他从那四只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此刻的倒影。
30岁的他,沉闷,呆板,无趣,灰蔼。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得到像任喻这样生动的人的爱。
任喻以为他在发呆,走过来,举着小狗的上肢,用狗狗柔软的肚皮蹭他的脸。
“方应理。”他笑着说,“斗牛是不是都有一点斗鸡眼,我小时候肯定不会喜欢这种狗的,看起来丑丑的,现在又觉得喜欢了。是不是对小学生来说有点幼稚,对三十岁的老男人来说就刚刚好?”
方应理抬起手,任喻以为他要摸狗,结果手掌却覆到了自己的脸上,摸了摸他的脸。
楼下不知道是开了电视,还是在放老碟片,响起缥缈而又熟悉的女声。邓丽君在歌里温温柔柔地唱:就让一切走远,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好像一直重压在肩膀上的东西突然消失了。
他忽然在异国他乡,被理解,被尊重,被在乎,也终于可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