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呓语。
他扁着嘴,眼角下弯,表情相当委屈,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他。
“祁宴……”
他用很小很小声音叫他名字。
祁宴
“还冷吗?”
夏薰嘴唇翕动,祁宴凑过去听,什都没有听清。
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着他,不停揉搓他后背。
夏薰手依然很凉,他缩成团,表情越来越不安。
祁宴脱掉上衣,掀开被子,把两个人起盖住,握着夏薰手,放在自己胸前。
祁宴弯下腰,把他抱起在臂弯间。
夏薰很瘦,他长高些,却远比从前轻得多。
祁宴把他放到床上,用被子将他严严实实盖住,合衣躺在他身侧。
夏薰在梦里依旧眉头紧皱,双手攥拳,紧抓着被子。
他眼皮跳动不停,像是在做噩梦。
就像刚才被他搂在怀里夏薰样,没有任何气味。
夏薰以前穿衣服都是熏过。
他不受宠,得不到什名贵香料,韶波就用普通熏香,照样把他衣裳弄得清香袅袅,半点不输给别家贵公子。
每次不等夏薰现身,只要闻到这阵香气,祁宴就知道他来。
现在,祁宴再也闻不到它。
夏薰掌心皮肤很粗糙。
祁宴坐在床边,望着他充满抗拒之色背影,这样想着。
刚才遇到蛇时候,是夏薰第次主动碰触他。
他按住祁宴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时祁宴就发现,夏薰手心全是茧,那些硬茧仅仅只是碰到祁宴手背,就让他感觉快要被割伤。
夏薰感觉到暖意,整个人都贴过来,枕在祁宴手臂上,脸挨着他胸口。
有几缕头发粘在他脸颊,被祁宴轻轻拨开。
祁宴柔声问:
“还冷吗?”
夏薰不再喊冷,神情也平和许多。
祁宴摸摸他头:
“夏薰,没事,你只是在做梦……”
夏薰没有醒来,在梦中发出呓语:
“好冷……”
祁宴连人带被裹住他:
他心神空茫,股钝痛从胸前向四肢百骸弥散。
他后知后觉地想,原来他来得太迟。
他走到夏薰旁边,轻声唤他:
“夏薰……?”
夏薰没有反应,该是睡熟。
从前并不是如此。
从前夏薰手又白又软,摸上去都不像是少年应有软度。
谁看到这双手都会说,它主人定出自高门贵户,从小到大,点苦差事都没干过,才能养出这柔软手心。
祁宴看看自己拇指,指腹上仿佛还残存着夏薰温度。
他将拇指放到鼻下,深深闻,什都没有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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