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处理夏弘熙的旨意朕已拟好，明日你就可以带着圣旨到夏府抓人了。”
他动动手指，太监立刻将圣旨送给祁宴观阅。
祁宴一目十行，迅速扫过敕令内容，只看了几眼就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的意思相当明白，他要斩草除根，将夏家众人全数斩首示众，一个不留。
“为什么……你不是恨极了我的爹娘？你不是讨厌我讨厌到，连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我？你做这些……又为了什么？”
祁宴语带沉痛：
“——我本来是要救你的。”
七年前，夏形出殡当日，祁宴的小院内。
夏薰刚刚睡下，临睡前，他告诉祁宴，他明日就要回夏府了。
甫一进入，还未看清室内景象，夏薰就闻到一股悠扬的檀香味，他眨了眨眼，逐渐适应黑暗。
暗室不大，朝北的墙上嵌着佛龛，佛龛中供奉的居然是夏薰的灵位。
祁宴沉吟道：
“我在宝弘寺也给你竖了牌位，但我觉得还不够，就在家中立了一个大的，我每天都会来为你进香，每天……”
他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
愿意留下来？”
夏薰垂眸：
“我……跟京城的风水不合，你看，连大夫都说我水土不服——”
祁宴终于下定决心，他牵起夏薰的手：
“不管你是否心意已决，我都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无论如何，在你走前，我必须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有权力知晓一切。”
祁宴合上圣旨，交还给太监，脑中飞速运转，在几个呼吸间组织好对策：
“陛下，臣有一请，望陛下允准。”
皇帝头都不抬：
“怎么？你觉得朕处罚得轻了？”
祁宴头磕在地上：
祁宴答应了。
在夏薰入睡后，他换上官服，带着祁回进了宫。
天色还未大亮，年轻的皇帝已经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祁宴在外间侯了好一会儿，才被宣进去。
他磕了头，跪在书桌前那一小片被烛火照亮的地方。
夏薰走到佛龛前，见香炉旁放着一个木人，木人的五官与他有九成相似。
“这是我……？”他问：“是……你刻的？”
祁宴对他讲：
“我刻了好多年，刻坏了近百块木头，才做出这一个像你的。”
夏薰喃喃道：
夏薰以为祁宴要带他出府，他猜，也许是要带他去祁家爹娘的墓上。
但祁宴没有。
他牵着他，走到书房的博古架前，转动架上的一个瓷瓶。
随着瓷瓶旋转，博古架向两旁分开，架子背后的墙上，赫然出现一扇暗门。
祁宴推开门，拉着他走进门后的暗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