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简直胡言乱语!你的意思是,夏弘熙的儿子全都是无辜的!罪是夏弘熙一个人犯的,要罚就罚他,不要牵扯他人对吗?!那朕问你,夏闻夏薰二子是不是从小生长在夏府?吃穿用度,是不是皆由夏弘熙提供?夏弘熙的钱哪儿来的?还不是从漕运里贪来的!就算他儿子对此事毫不知情,他们身上穿的每一匹布,吃的每一粒米,全都是夏弘熙贪来的!夏弘熙全家上下所有人花的钱,没有一分不是出自朝廷的官银!现在你告诉朕!他们二人到底无不无辜的?!”
祁宴把头磕得哐哐作响,额前渐有血丝渗出:
“陛下!陛下所言绝无错处,可臣也想问陛下,如果夏薰能选,他会选择当夏弘熙的儿子吗?无论陛下如何处置夏弘熙,都是他罪有应得!可臣相信陛下是明君,赏罚分明!定不会下达罪刑不相当的处置!让只犯了轻罪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皇帝眼睛一眯,陡然生出许多怀疑:
“祁爱卿,你今日专门来为他们两个求情,是不是……收了他们什么好处?!”
不敢,臣只是希望……希望陛下能免去夏弘熙两个儿子的死罪。”
皇帝有些意外:
“朕以为你恨毒了夏弘熙,巴不得朕灭他九族,怎么事到临头反而心软了?”
祁宴沉声道:
“臣仔细调查过,夏家三子夏薰实乃庶出,在家中并不受宠,夏弘熙不可能将漕运之事告知于他,而且他只有十六岁,按照年龄来说,他也不可能与夏弘熙共同谋划、利用漕运以权谋私,所以臣敢担保,他对夏弘熙的罪行绝不知情,还请陛下明鉴!”
祁宴坦然解释道:
“陛下!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收了夏家人的钱,替他们说情,唯独臣不可能!夏弘熙害死我爹娘和兄长,与臣之仇不共戴天!臣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臣今日所言,只为保陛下贤君之名!否则臣大可接下旨意,只待明日看夏家人人头落地!何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违抗圣意?!望陛下明鉴!”
皇帝的表情阴晴不定,祁宴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他如此行事,又不得不让他怀疑他的真实动机。
半晌后,皇帝开口,同意放夏家二子一条活路。
“朕可以不杀他二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有,如果朕发现你与那二人暗中有任何牵扯,朕便会立刻连
皇帝的表情渐渐凝重:
“那他长子夏闻呢?难道也不知情?”
祁宴再叩首:
“臣查实,夏闻乃夏弘熙亡妻所出,在朝堂上并无建树,也没有在漕运司任职,所以臣想,他大抵也是清白的!”
皇帝把笔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