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他直以为夏薰没受什罪,尤其是发现他还活着以后。
他以为夏薰在牢里没有受到狱卒欺负,他以为他平安无事地上囚车,他以为他到窦州就顺顺利利假死脱身。
他想,尽管夏薰恨他,可他还是把夏薰保护得很好,他保住他命,他安插人手虽未派上用场,但屡遭波折后,夏薰到底恢复自由身。
他总想着,这路虽苦,结局终究圆满。
所以他强行把夏薰带回来,他总是认为,只要夏薰知晓他曾为他做过努力,就会原谅他,就会抛却所有过往,与他再无间隙,重新和他在起。
祁宴愣住,和夏薰拉开点距离:
“什杖刑?”
夏薰觉得奇怪,抬眼看他:
“本朝律法,判流刑犯人,流放前杖责三十,你不是做过大理寺丞,你不知道吗?”
祁宴如闻晴天霹雳,颤声说:“……什?”
州……?”
祁宴贴着他耳畔,恍如大梦初醒:
“害怕你有心愿未,才托梦给,第二日便紧急赶赴岭南,幸好去……幸好、幸好……”
他手臂越收越紧,在夏薰灵位前,他多年痛苦思念终于告段落,他思之如狂爱人还活着,还会呼吸,还有心跳……还依偎在他怀中。
夏薰深深地呼吸着,透过薄薄衣料,祁宴心跳传到他身上。
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彼此赤诚相待。
这段时日里,他无意识地忽略许多,但现在,过往切细节在他脑中如炸雷般浮现:
在广宁楼上看那眼,他简直大错特错,夏薰不是睡着,他是刚受杖刑,晕倒在夏闻腿上。
夏薰在梦里总是喊痛,总是呓语他名字,不是因为被夏形烧伤手,而是为曾经皮开肉绽后背。
夏薰会
可他早已醒悟。
他心猛地跳,脑袋“轰”声像要炸开,他浑身发麻,只觉身体遽然向下沉去,如陷重重泥淖。
他曾任大理寺丞三年,怎会不解当朝律法?他怎可能不知道,流放犯人都要受满三十杖才能出京?
但他就是忘。
与夏薰重逢喜悦太过热烈,以至于他大脑和他心齐骗过他。
就在祁宴空悬颗心终于要落到实处时,他忽地发觉,手下触感有些异常。
他手掌正贴在夏薰后背,衣服下隐约透出横七竖八突起,祁宴神情凛,用力摩挲,感觉到夏薰整片后背都有类似情况。
他急忙问:“你背上是怎回事??”
夏薰没想到他有此问,平静道:
“是杖刑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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