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林出都安安静静地呆在皇后镇。大部分时候,他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习钢琴,弹得累了就步行去Wakatipu湖边走走,或者在短短的商业街上闲逛。社交平台上每天都会刷新出关于他的偶遇图,一开始宋唐还会记得要求他戴上帽
当爱被镌刻于心灵深处,打破空间与时间的壁垒,拯救独自徘徊的灵魂,再经由指尖肆无忌惮地倾泻,每一个音符便被它重新赋予了崭新的生命。
音乐里浮动着爱情的味道,翻涌出陌生的浓情蜜意,诉尽了从未露面的衷肠。
即便是地球上最遥远的距离也无法再撼动分毫。
音乐无比耀眼,音乐至死不渝。
宋唐握着手里的车钥匙,怔愣了半晌。
那天宋唐回到家已经接近十点,他把车停在院子里,刚刚下车就听到了从二楼传来的钢琴声。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朝里面走去,打开了屋子的门。
音色瞬间由模糊转为清晰,空气中的音符几乎化为实质从四面八方迎面扑来,细密地包裹住宋唐的心脏。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任由林出的旋律在脑海里画出优美流畅的线条。
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段落,强弱的变化几乎都被拉到人类的极限,就连段前的装饰音都溢满了喷薄而出的的情绪。演奏者无可阻挡,音符在热烈翻滚、跳跃、舞蹈。盛放的情感与难以捉摸的和弦抵死缠绵,铺陈出足以令所有听众疯狂的乐章。
——自由自在的、遮掩不住的、好久不见的大师气息。
太好了。他想。
沈风来说得对,他从不能对林出的孤独感同身受,可是他知道,这道琴声从来不是冰凉空泛的音符,里面埋藏着世界上最珍贵、最纯粹的热情。
如今,它终于找到了归处,不用再躲躲藏藏,寂寞地漂泊于人世之间。
*
之后的几天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这样的天气不方便出门拍摄,倒是适合睡觉与独处。
宋唐已经陪伴了林出7年,几乎见证了他从青涩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所有人都说林出的风格明亮动人,却又出人意料地理性清晰。无论是浪漫黏腻的肖邦、气势磅礴的贝多芬,还是严密繁杂的巴赫,由他呈现出来,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清醒,与本人的性格并不相似。
西方乐评人喜欢说那是东方人特有的矜持内敛,它让音乐不被过度的诉情所束缚,借由高超纯熟的演奏技巧,拥有了超越乐器与演奏者本身的可能性。
源于情绪,又挣脱情绪。
可是唯有这一次的音乐,给宋唐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