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很快注意到他神色不对劲,眉间微蹙,毫不犹豫地挪动轮椅撤身向后,率先推开身侧车门,让司机放踏板,自己操纵着轮椅先下车。
冷风灌进车内,虞砚个激灵,清醒。
心口狂跳不已,他暗自懊恼着自己方才失态,手忙脚乱地推开就近侧门下车,欲盖弥彰地落后温朝两步跟着他。
这是虞砚第次来蓼汀佳苑,是独栋小洋房,栋只有六户人家,他跟在温朝身后,乘电梯到顶层。
司机和保镖都没有跟上来,看着温朝用指纹解锁密码开门,虞砚心头不安越来越盛,他猜测这就是温朝以前养那些小情人给他们住屋子,他很是抵触,以至于温朝推开门叫他进屋时,他踌躇地站在门口没有动。
虞砚表情空白秒,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但温朝神情又像是在开玩笑,若是再追问,显得他小题大做。
他忍不住多看温朝片刻——分明温朝此时脸上也仍是有着习惯性笑意,可虞砚却明晰地感到他冷淡,或许并非温朝刻意冷落,但较之二十分钟前那样亲昵耳鬓厮磨,说得上是天差地别。巨大落差感让虞砚心头好像突然空块,薄凉夜风猎猎穿过。
虞砚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和失落些什,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很糟糕。在温朝面前,他似乎总是不能完全掌控自己情绪,而与之相对,温朝总是那游刃有余又从容自如,只有他个人在慌乱、无措和羞窘。
不愿让自己显得露怯,又或者是没来由较真心理让他没有接着追问,赌气地挪挪屁股往车内另侧移过去,偏首望向窗外。
或许是晚上酒度数比预想高,又或者是有些晕车,后背上像蚂蚁爬过似泛起密密麻麻热意,向上蒸腾着熏得虞砚脑中阵阵眩晕,连温朝途中又和司机说些什话他都没听清,只觉得耳畔雾蒙蒙,时不时穿过阵啸鸣。
“……为什带来这里
“虞砚、虞砚!”温朝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将他从混沌中猛然拉回现实。
虞砚陡然惊醒,呼吸紧,意识还没能全然回笼,怔怔地望着温朝。
“下车。”温朝说。
车内灯光从顶上洒下,打在温朝立体深邃五官上,勾勒出深陷眼窝、无论何时都显得深情黝黑双眸,细长睫毛轻微翕动在鼻翼处落下片阴影,愈发显得他眉眼清俊隽永。
恍惚之间将他拉回那个灯红酒绿房间,带着浅淡木质香温热呼吸依稀还在他鼻尖流连。喉间干涩,虞砚忍不住咽咽唾沫,喉结上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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