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闭闭眼,回忆起什,哑着声音慢吞吞地重复:“……恨不得死算?”
虞砚喉间哽,懊恼与后悔席卷而来,声音低落:“没有,说胡话。”
他低下头,小心地握过温朝只手塞进被子里,指尖悄悄地隔着被子碰碰温朝,再难以忽视、否认心里不知何时扎根发芽、蔓延疯长情思。
他深呼吸口气,声音很轻,语气却像是恨不得要撕咬下口血肉来方可舒缓心中郁结焦躁:“真是要被你气死。”
温朝烧糊涂,没听清虞砚低声呢喃般话,眉头紧锁地闭上眼,睫毛湿漉漉,身上那股子积年沉郁气息被易碎脆弱感取而代之,叫虞砚看得心焦。
口咳得厉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让周筌,去打电话叫陈医生过来。”
他又困又累,意识昏沉,像是怕虞砚不听他,强撑着精神让自己声音重几分:“不发话,司机不会开车去医院,除非你早有预谋报复、看死,否则就照说去做。”
虞砚气急反笑,“对,恨不得你死算。你最好这辈子都别有把柄落在手里,也别有需要时候。”
他没有犹豫,抱着温朝放回床上,异常理智且迅速地单独找来周筌说明情况,和私人医生通电话,让造型师在休息厅先等着,折返回卧室。
虞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陈医生叮嘱找退烧药出来、倒杯热水放在床头柜,往温朝颈后塞几只枕头垫高,试图叫醒温朝吃药喝水。
他不知道要怎做才能减轻温朝痛苦,也不想去理会自己这显得异常情绪,只知道他不能在这里看着温朝忍耐病痛而什都不做。
他大脑好像变成单线程运作机制,
病中温朝出乎意料地难搞,水杯都喂到他嘴边,不管虞砚压着脾气如何放轻声音和他解释,他都紧抿着唇线不肯张嘴,仿佛虞砚要喂他不是热水,而是杯毒药。
虞砚又摸几次他额头,感觉更烫,简直气不打处来,索性含口热水,左手捏住温朝下颌逼他松开唇缝,另只手将退烧药强行塞到温朝唇间,在温朝下意识用舌尖将药往外抵时低头堵住温朝唇,将水渡过去。
药苦涩滋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散开来。
水渍从嘴角滑落,温朝呛咳着将药和水咽下去,艰难地撩开眼皮,眼尾因高热而泛起湿红,“是什?”
“退烧药。”虞砚直起身,抿抿嘴角,温朝唇上温度与柔软触感仍留存清晰,他后知后觉地红耳尖,手上极小心地蹭掉温朝唇角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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