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阑惊喜地眨了下眼,略作迟疑,眼神不住地飘向虞砚:“会打扰你们吗?”
“这是哪的话。”温朝笑起来,目光深沉,仿佛一如当年所有的信任与不言而喻的情意都凝结在其中。
沉甸甸压着心头的愁楚与低落现在又添上愤懑憋闷,虞砚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着脸收回按在温朝轮椅上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极为不善:“既然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两位都不能等待的话,那两位就尽情畅聊吧,我明天有课,就不在这里打扰二位叙旧,先回去了。”
他按捺住想去看温朝反应的冲动,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温朝没有挽留他。
温阑好整以暇地望着虞砚愤然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没能注意到温朝垂下眼睑时微蹙的眉宇,他再低头时,温朝脸上的神色一如往昔,打消了他心中原本的丝缕疑窦与猜忌。
他和虞砚差不多身高,深陷的眼窝与深不见底的瞳色让他的目光显得格外深情,眉间染着优雅的郁悒气息,像诗画里走出来的人,些微褶皱的精致西服的确能显出他的匆忙。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温朝和虞砚交握的手指松开了,眸光微闪,同温阑对视的深情神色让虞砚感到格外刺眼。
“只要能看到你幸福,即便不是我在你身边照顾,我也满足了,不过……”温阑动容地张了张嘴,他瞥见脸色难看的虞砚,主动将话题移开,“这是虞先生吧?父亲有和我说过,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高就?”
虞砚:“……”
关你屁事。
司机一直候在停车场,以为虞砚先回去是温朝的意思。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在深沉夜色的笼罩下被吞没在黑暗中。
虞砚闭眼靠着车椅,长出一口气,
温朝仿佛听不出他的刻意,笑着替虞砚答了:“小砚是很优秀,不过以后的事要到以后再说,他现在还没毕业,谈不上高就。”
虞砚本就不喜欢这样虚与委蛇的场合,现在更加难以忍受,他防备地盯着温阑、语气生硬:“时间不早了,温总这几天身体不适要早点休息,温先生还是换个时间来和温总叙旧吧。”
温阑饶有兴味地看向他,毫不掩饰地打量他的衣着,虞砚被他注视着,想起自己身上这身衣服按着谁的喜好风格做的,心情更糟糕了。
“看到虞先生这么体贴阿朝,我也就放心了,”温阑流露出一丝惆怅,“只是这么多年没能见面,实在是……唉。”
温朝转脸望向不远处的周荃,示意地一颔首,紧接着看向温阑:“宅子里还保留着你当年住的房间,既然回来了,不如还住在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