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虞砚怕水,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温朝怕自己后悔,也不认为日后能全身而退,索性断掉了所有退路。
“温总。”保镖敲了敲门,请示地看向屋内的温朝。
“你们去休息吧,”温朝用力捏了捏鼻梁骨,他忽然出声叫住了保镖,“刚刚那只盒子,你扔去哪了?”
保镖愣了下,揣测着他的心思斟酌回答:“浴室的垃圾箱里,是需要我捡……”
指示。
“你们都出去,别让任何人靠近主卧。”温朝声音喑哑,怔然地看着自己被水润湿的指尖,闭眼几秒后神色恢复如常,蜷起的指尖在掌心掐了掐,转身回到主卧内间。
“温总,”保镖眼尖瞥见了什么,从浴室地板上捡起来一只宝蓝色的小盒子,三两步紧跟上温朝,将东西递到他眼前,压低声音询问,“这是刚刚虞先生身上掉落的。”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虞砚却能注意到动作,顺着他的请示看到了那只盒子——那原本是他准备给温朝的生日礼物,被他小心翼翼地揣在兜里,想寻个只有两人在的时候送给温朝。晦涩不明的眸色微微一暗,虞砚自嘲道:“没什么用的东西,丢去垃圾桶得了,那里才是它的归属。”
温朝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扔了。”
“没事了,”温朝打断他的话,“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的。”保镖难以猜透他的心思,依言离开,走前细致地关好了门。
温朝挪动轮椅,回到浴室里。
静静躺在宝蓝色盒子里的,是一枚男款的婚戒,戒指内圈还刻着两人姓名的字母缩写,温朝指尖微微一蜷,好像怕烫到似的,局促地碰了碰那枚戒指。
温朝一眼能瞧出戒指的大致价格区间范围,对他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对虞砚而言,他所有勤工俭学、兼职和替人写歌作曲赚的积蓄大概全在这上面了。更何况当初自从虞砚把卡还给温朝之后,就再也没有收过温朝让人给他打的任何一笔钱,温朝很难想象他得是同时做了多少份兼职,才
保镖依言照做,迅速从主卧撤离,关好了门。
虞砚看也不看温朝,弯身翻开床头柜上的协议书,连内容也没有细看,拿起笔在落款的位置签名,声音像淬了冰:“印泥?”
“抽屉里。”温朝说。
虞砚按上指印,丢下笔,头也不回地离开卧室,他的脚步很轻,是彻底失望后决绝离开的人时才会有的漠然,守在卧室外的保镖没有阻拦他。
湿透的袖子还滴着水,顺着掌纹流淌到指尖,引起不明显的颤栗,又淌到血淋淋的心尖,温朝眼睛干涩,脱力地向后靠在轮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