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虽然比虞淮和温纯都要年长,但性子跳脱,一点没有“兄长”架子,没一会儿就和俩弟弟妹妹打成一片,全然忽略了后座的两位兄长。
“小鱼你照顾一下学长哦!我先带小淮和小纯去搬烟花!”车刚停稳熄火拉刹车,程修就推开车门,飞快地跳下车,带着俩弟弟妹妹一溜烟地沿着河道边跑远了,三人的嬉笑声伴随着轻快步伐在雪地里踩出三列形迹各异的脚印,一路蔓延到临河的小屋里。
虞砚不看温朝,转头从另一侧先下了车,从后备箱把轮椅搬下来绕到另一侧车门放下,随后拉开了门。
两人对视片刻,温朝还是好脾气地对他笑了笑,似乎没有期望虞砚会像方才上车时那样把他抱下车,一只手撑着车门,一只手撑着手杖缓慢起身。
虞砚按在车门上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去抱他,沉默地冷眼看着温朝仅就下车到坐上轮椅这一个过程就耗费了近五分钟的时间,等他坐进了轮椅,默不作声地抬手关上了车门。
无辜的温纯身上,沉默两秒,别扭地“嗯”了一声。
温朝抬眼看着虞砚,在虞砚放下他后轻声道了谢,想起虞砚不想靠近他,自己摸索着车顶的扶手,身体往靠边的位置挪了挪。
他原本并不觉得自己腿上的伤残是什么低人一等的缺憾,但现在倒切切实实有些窘迫了。
“不用你谢,”虞砚别开眼,硬邦邦道,“只是不想浪费大家时间。”
交握着搭在手杖上的手指紧了紧,温朝缓缓垂下眼,还是很温和地说:“抱歉。”
他的目光垂落在温朝被冻得发红的鼻尖上,忍不住语气冷硬道:“
分明温朝刚刚也什么都没说错、也没做错,然而虞砚一听到他的语气,余光瞥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就心里直来火,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就是控制不住。
坐在左侧的虞淮困惑又费解的视线在虞砚和温朝之间反复来回扫过,扯了扯虞砚的衣袖,小声问虞砚:“你干嘛对温朝哥哥这么凶啊?”
虞砚哑然:“我没有。”
虞淮撇了撇嘴角,探头绕过虞砚,笑着唤温朝:“温朝哥哥,晚上好呀,你也和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吗?”
程修放好轮椅、回到驾驶位重新系上安全带,正巧听到虞淮这句话,笑着解开之前他亲自埋下的关子:“咱们都得感谢温学长,今晚的焰火可都是他倾情赞助的——市区里不让放烟花,所以只能去郊外的滨河公园外面,咱们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刚好温学长说他在那边有房子,平时很少去,这几天请人打扫了,咱们玩得太晚还可以借住休息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