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虞砚。
他说,我曾经对他带来过许多伤害,也试图弥补了,可我不知道是否能真的起到效用。
——莫医生问,你对他感到自责吗?
温朝说,当然。
——那你有和他说过吗?
除夕夜还跑出来受冻,温总真是特立独行。”
他的语气带刺,但似乎没有对温朝起到太明显的伤害作用,温朝只是轻轻笑着呼出一口气,抬头平和地看着他,如实说:“这么多年,小纯都被拘在我身边孤孤单单地过年,想带她出来高兴高兴。还有就是,想见见你。”
他终于说出三天前被虞砚堵回了嗓子眼里的问话:“小砚,你能分给我一点时间,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该说的早就说清楚了,”微/博/小/金/布/谷/推/荐虞砚抬脸,目光放远到抱着烟花筒嬉笑打闹着往这边过来的三人,“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温总,你没必要这样,我早就说过,你我互不相欠,何况之前你给我的我也收下了,你也该安心,不再由着那点本来就不需要的愧疚感给我弥补了吧。”
温朝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我没有想要打扰你,小砚。但我也很想向你求证一件事——是不是我的存在,对于你而言,真的是困扰?或者,我不再坚持,你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快乐?”
温朝微微一怔,轻声说,没有。
——那他需要你的弥补吗?
温朝说,他拒绝
虞砚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的疑问,他不由得低头看温朝,却看到了那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此时布满困惑。
他没来由地眼皮一跳,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温朝看起来情绪稳定宁和得过分,他怎么都弄不清楚这种怪异感从何而来。
“为什么这么问?”虞砚反问道。
——三天前从莫医生处离开后,一个萦绕自车祸之后在他心头多日,却总是朦朦胧胧的疑问终于明晰出来:温朝是由温氏总裁、温家长子、温纯兄长、燕游好友……等等一切身份的存在而构成。可抛开这一切外物,使一切外在成就成为可能的“温朝”的存在本身,那独一无二的生命,抛却一切的外在意义赋予的“温朝”本人,又是否是值得的存在?
他在福利院感受到流星般转瞬即逝但明亮不可磨灭的微弱需要,也在家中感受到血缘羁绊的需要,丝丝缕缕地牵动着他的心迹,以及在燕游处,似乎真正抛却一切附加因素的友谊需要。他迷迷糊糊找到点自己的存在意义,但又感到虚无和空茫,就好像他只是因为被需要而存在,还在努力地从迷茫的厚茧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