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某接到司掌门递来的消息便即刻动身,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弟子们前来冒犯,”只见肖青山开口,声音洪亮,“实在是神酒驭下无方,让司掌门见笑了。”
说完,倒也不等司劫回应什么,肖青山转头神色一变,四周沙石顿起,近百斤的玄铁黑剑闪着催城的乌光有如迅雷之速横扫过浩荡队伍,剑影重重,竟是准确无误地自那十余名曾跟随江如算的弟子身前掠过,不论伤势轻重,均挨了一下,惨叫叠起,又伴随一声声闷响接连传来。
厉执定睛看去,原来是那些弟子腰间素黄的酒葫芦悉数裂了开。
“我神酒在这江湖中能博得一席之地,向来靠的是光明磊落,你们却违背入派初衷,为了一己私欲丧心
夕阳最后一道光芒无声地敛于暮色中,蔓延天际的血红云霞黯淡成了大片青灰,司劫静静伫立在西风之下,微卷起的云袍瑟瑟浮动,厉执侧头望去,怔愣中竟觉得仍有余晖自他头顶洒落,描摹着他深邃的眉眼,镀上薄薄的一层金光,晃得他不止思绪恍惚,胸口更隐隐生出陌生的撕扯,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
“就……就是他!”
一声结结巴巴的指认突兀响起,厉执眨眨眼,强行凝神敛气,看向队伍中另一名头裹伤布的小弟子,只见他伸手指着司劫,愤然道:“柳坛主,就是他那日假冒天墟掌门,与这魔教余孽——”
“住口!”
浑厚的怒吼几乎震碎那小弟子本就虚浮的心脉,他吓得往后直退,瑟缩不敢再出声。
柳乾呵斥住他,目光却始终盯着司劫,像是生怕司劫有任何动作,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过了半晌,才捂着剧痛难忍的肩头,粗砺的嗓音收敛不少道:“不知司掌门竟真会在此,这些蠢弟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司掌门高抬贵手……”
司劫微微抬眸,视线直直越过他,仿佛先前的话也不是对着他所讲,而是朝队伍最后的方向道:“劳烦肖坊主走这一趟。”
话音方落,队伍中传来阵阵慌乱,连厉执都十分意外地看过去,只见队伍散开,尽头果真不知何时站了一名身着旧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身形精瘦,深褐色的眸底透着可探穿一切的锐利,并非似江如算那般具有攻击性,反而乍一看像个睿智的先生,若不是背后一柄惹眼的玄铁黑剑以及他腰间仅三寸大小的精巧翡翠葫芦,根本无人会将他与赫赫有名的肖青山这般人物联系在一起。
不过作为神酒弟子,自是早已将他们老坊主的神颜铭记于心,此刻一个个在心虚间面如土色,得知司劫身份的惶然还未过去,恐惧又再次攀至顶峰。